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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要去死总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第3/3页)

  我怕他,怕我的爸爸。比害怕叔叔还要怕他。

    我低头,看着乳房上一排排的红点,他昨天很气,因为他出门没锁上门,我溜了出去,即便跑了出去也没能走到叔叔家,被他抓了回来。他不发一言,不知他气没气,可能会觉得我好笑,从他这逃出去,就为了到另一个像他这样对我的人那里去。

    ——

    爸爸。

    我觉得浑身都疼,僵硬住的身体,手却握着水壶的把手,愈发紧。

    手臂上疼,十月,A市的天气还热,短袖遮不住手臂上被烫伤的疤痕,痕迹从手臂到脖子上,那时医生说万幸没有烫到脸。我倒觉得无所谓,烫到哪儿都好。

    何梦白的妈妈挽着的男人,是我爸爸,他冲我点点头,也向左冉打了招呼。

    ——

    一个月,他开始真的,像养条狗一样养着我。

    上午出门,把我锁在笼子里,直到下午他下班,放我出来上厕所,然后再关回去。

    一天的食物和水只等到他下午回来才喂我,最初还是正正经经的吃着饭菜,到后来他倒进食盒里让我趴着吃,吃不知道他掺了些什么的饭,凭他开心。

    “不想吃吗?小母狗?”他这么问我,跟我说,“如果你叔叔要你这么吃呢?”

    我便吃下去,即便我常常吞掉他的精液或是尿水,但这么掺进饭里,每次吃完总会去厕所吐个干净。

    他仅仅站在我身边冷眼看着我吐。

    如此反复了好几天,身体终于受不了,胃绞着疼,吃不进去他倒进来的饭,可他好似随意的提了提叔叔。我埋头,便要去吃。

    他却将我扯了起来。

    “讲到你叔叔就这么听话?”他似是恼怒,旋即又诡谲的笑了,问我,“你叔叔让你去吃屎你去吃吗?”

    叔叔不会的,但他会。我咬着唇,目光躲闪。

    “哟?懂得怕了?”他步步紧逼,和我说我要是做到了,他就带我去见叔叔。

    我是做到了,舔了,却没吃下去,他便以没完全做到为由,告诉我别想见到叔叔。多说几次,他才笑笑的跟我讲,叔叔早在三周前,也就是我离开后的那周就离开A市了。

    “你以为他之前几周没回家是因为你?”大概是我现在的反应很让爸爸满意,他见我在哭,反倒来了兴致和我说实话,“他可都在公司交接工作。”

    那天晚上,爸爸让我用水壶烧水,等凉一些让我给自己灌肠。

    而我没等到水凉,烧完开水从手臂上浇下去,疼得发抖,动静大了些,他到了浴室我正要继续浇水,被他冲上来夺走了水壶,然而他的手上也被烫了一块。

    去医院的路上,我躺在后座上缩着身体,又不敢碰到左手手臂。

    我没哭,倒有种畅快的感觉。

    “放过我吧。”我张嘴,语气轻快,原以为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是央求,但说出口变味了,我不想央求他放过我,他不放过我,我也可以做到的,像今晚这样以别的方式放过,或者结束自己。

    他没回我。

    去完医院换过几趟药,他便将我送回家了。

    ——

    我望向他的手臂,那块疤痕不太显眼。

    “梦白,收好了没有?”他问着何梦白。是两年没见,他的性子变了吗?语气温柔得能挤出水来。

    我拎着水壶从何梦白妈妈身边走过,其实我又何尝知道他——我的爸爸,脾气是怎样的?他只是对我,不太好。

    ——

    父亲以及叔叔,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连做梦都不曾再梦见过的人,理应在这辈子的每个角落里通通消失。

    我在梦里见过妈妈,但遗憾的是,每次梦到她,她总是在哭泣。也有值得庆幸的地方,我还没有梦见到她歇斯底里地要拿刀杀了我。

    我猜想梦总该都是反的,我妈妈并没有厌恶我到要杀了我。她只是厌烦了活着,所以从楼顶坦然跳下,留我一人继续苟活。

    毕竟人要去死总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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