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 (第2/2页)

的指肚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很舒服，有一点点痒。他一定经常给狗顺毛。

    被漂亮的孩子处理伤口，本应是件享受，但诺亚天生反感别人触碰他的身体，将后背轻易露于人前，同样不是一个战士应有的习惯。

    “如果您觉得难受的话请告诉我我会尽量慢一些……我叫埃米尔，先生……您的眼睛真特别，很像南部的约书亚郡人，我听朋友说起过那里，但是没有去过……您去过那里吗，先生？”

    埃米尔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似乎已经把诺亚刚刚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看出了诺亚的忍耐，于是竭力想要找些什么话题来转移诺亚的注意力。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孩子。”

    “啊？”埃米尔有些错愕。

    “我是指，收起你的伪善吧，假惺惺地讨好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不过是肖恩豢养的一个奴隶而已，和他养的狗没有任何区别……你会对你养的狗嘘寒问暖吗？”

    诺亚不愿接受敌人的善意，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肖恩一手炮制的圈套，胡萝卜加大棒，足以让最不羁的野狗屈服，变成变成温驯的家犬。

    “对不起……”

    为什么这家伙会有那么多句“对不起”？

    “您不是狗……”埃米尔小声说，“而且我经常和杰克聊天……”，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杰克？”

    “是我养的狗的名字。”埃米尔的声音更低了。

    诺亚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他对这个男孩彻底没辙了。

    埃米尔不再说话了，沉默地擦拭着诺亚的身体，眼眶红红的，脑袋耷拉下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事毕，埃米尔收拾好工具，提着药箱离开，他低垂着头，伸手去拉门把手，“再见，先生。”，他小声说，没有回头。

    “孩子。”男人在身后叫他。

    埃米尔回过头，“什么事，先生？”

    男人转头望着窗外，午后的太阳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我的名字是诺亚.庞加莱，约书亚郡是个不错的地方，”他说，“是我的故乡。”

    埃米尔提着药箱蹦蹦跳跳地穿过回廊，在转角处正好碰上了肖恩，后者处理了整整一通宵文件，但依然神采奕奕，看不出半点委顿。

    埃米尔立刻退到墙边，向肖恩敬礼。

    “肖恩先生！”

    埃米尔并没有像要塞里的其他人一样称肖恩为总督阁下，这是某种程度上的特权。埃米尔并非被统一征召进来的孩子，而是肖恩亲自带回来的。他在希弗边境的一场暴乱中失去了双亲，是肖恩把他从废墟里抱了出来，此后埃米尔便一直担任着肖恩的侍童，伴随在他左右。

    肖恩偏感到有些有趣，他把埃米尔当作是半个弟弟，印象里，他这个小弟弟一直是一副腼腆，心事重重的样子，但眼前的男孩看起来兴高采烈——他过生日时自己送了他一条罗威纳猎犬，他都没有这么开心！

    “怎么了？”肖恩停下脚步，在埃米尔的头顶亲昵地摩挲了一下。

    “肖恩先生，约书亚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约书亚郡啊……”，肖恩偏过脑袋，“很温暖，一年四季的阳光都很好，冬天也不冷，”他顿了顿接着说，“那里盛产蜜柑和蛇果，男男女女都有着高挑的身材和蜜色的皮肤，热情温和。”

    埃米尔静静的听他讲述，眼睛发亮。

    肖恩笑了，“怎么，想去看看？”

    埃米尔立刻摇头，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的脸由于兴奋变得红扑扑的，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可爱。

    “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就带你去，”肖恩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在埃米尔鼻尖轻点，“前提是埃米尔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