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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2 交锋 (第5/5页)
憾啊。”但一想到自己和云宁结婚的样子,池靳还是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似乎真的是在遗憾池睿不能参加婚礼,眯起的狭长眼睛里却满着冰冷。 紧接着两侧的彩绘玻璃应声而碎,斑斓的玻璃成了一地的彩色碎片。十二门徒尽数不见,但最中间的耶稣却完好如初,余下门徒唯有仓皇失措的身体动作还留在上面,头颅全部转而变成黑漆漆的枪管,直直指着坐在原位的池睿。 如果说刚刚池睿还对那瓶加了料的红酒还抱有些希望,现在全化为绝望了。他不知道池靳为什么会突然能预备好这样的武装力量,像是已经摸清了他所有底细,更不明白他认为软弱的大哥会这样凶狠。浑身冰凉,像被压在无光的深海底部,巨大的压强快把他碾碎。底牌已经被摸透了——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认清坐在他面前的大哥——祖父的眼光更没有出错,这个老东西也是疯子,只会挑出和他一样的亡命徒。眼前的人也只可能是游戏中最后的狩猎者,绝非猎物。 池靳起身,皮鞋踩着玻璃碎片发出刺耳的破裂声,从容地站立在破碎的彩绘玻璃前,目光看着那个犹大碰倒的盐瓶,声音低哑如同在给爱人讲睡前故事一般:“耶稣的门徒犹大背叛了主,用三十银钱便出卖了荣光的主。耶稣已经知道了犹大的阴谋,却还是顺从了。犹大在审判厅中,不忍看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跪在耶稣脚边乞求着。但卑鄙的祭司却不顾犹大的求饶,犹大只能绝望地逃离了审判厅。” 讲完故事池靳遗憾地叹气,似乎在为这个悲剧的故事感到悲凉。包厢里只剩下池睿急促的呼吸声,池靳似乎是因为这呼吸声打破了气氛,听的觉得烦躁,皱起眉不耐地啧舌。走到那位黑裙女侍者身旁,接过一把消音格洛克,按开保险栓上膛,瞄准池睿在圆桌下的腿,似乎在猜测餐布下的膝盖在哪里。 池睿脸色发青,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流出,一直没入笔挺的米色西装中,一句求饶也说不出——当然求饶也没有用。他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回国,后悔今晚的酒局,后悔跟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争夺家产。 “没有十足把握就不动手,你做的很好。但是对于对手还不够了解,你应该谦逊一些。” 池靳享受着猎物惊恐万状的样子,心情又好了一些,甚至开始像兄长一样指点出弟弟的些许小错误。接着又平静地报出一串人名——每个都是池睿在他身边插的人,半晌又低笑着说道:“还在我身边插女人…不仅手段差,挑女人的眼光也很差。” 池睿已经被吓到浑身哆嗦双眼无神了,仿佛眼前面对的是头巨大的凶兽,彩绘玻璃上黑漆漆的枪口是凶兽同伴的眼睛,紧紧锁着他断绝了他所有的逃跑可能性。 而池靳仿佛已经丧失了再玩弄猎物的兴趣了,漫不经心地宣告最后的结果,磁性的声音如同美妙的大提琴般低沉,红酒般醇厚:“犹大因为悔恨精神失常,最终在耶路撒冷自缢而死——但疗养院比耶路撒冷安全得多,在那里,你绝不会有自杀而死的机会。” 说完池靳不再去欣赏池睿的反应——他说不定今晚还有跟云宁一起吃个晚餐的机会。抬起枪便精准地用子弹打碎了藏在桌布下的膝盖,血液飞溅染红了一大片桌布,在凄厉的尖叫后,池睿就耐不住剧痛昏了过去,血腥的铁锈味一下子蔓延了整个包厢。 一枪命中让池靳心情好了一些,眼里凶狠的戾气也散了些 走到雕花大门前把手枪扔回给女侍者,接过软巾擦了擦手,低声吩咐到:“隐蔽点带回去,处理好残局再走。人别让死了,留着口气。” 在场的全部都是池靳的心腹,对眼前的场景没有半分恐惧,就连一排的女侍者都依旧优雅自如地站立着,收到池靳的命令便开始分工明确地处理现场。后续地所有工作池靳已经安排好了,最简单粗暴不过地制造一个意外,将人送进远在东南亚的疗养院,那边有他的亲信,足以安排好池睿的后半辈子生不如死。没有人会来质疑这样的结果。 池家略带血腥的继承人竞争在现代文明显得太过残忍而不人道,始终存在于社会的阴暗处中。实际上这并不会在每一代都出现,只是当一部分人的野心超过了阈值,就必须有人出现来结束闹剧——让游戏最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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