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杳杳_分卷阅读2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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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20 (第2/2页)

 他们成婚近三载,倒是头一次挨得这般近。

    兵戈之声逐渐逼近,她已能清晰听见利器刺入皮肉的声响,有宫女在哭个不停,还有宫人跪地求饶,磕头的声音响着,也有些硬骨头的,在谩骂不止。可所有这些声音,都会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她甚至还听见了突厥语,慌乱的脚步声,最终化成连绵不绝的惨叫。

    “传将军令!将东宫桃林烧毁—”

    火光冲天而起。

    谢杳在殿中,望不见那些开落的桃花是如何打着旋儿被火舌卷上的,却听得到熊熊烈焰吞噬树木的声音。

    她心里倒是静得出奇。只是低着头,用袖子固执地擦拭他唇上的鲜血。毕竟是一国太子,走也要走得体面些。

    殿门被一脚踹开。沈辞倒提着剑,一步步踏上正殿时,映入眼帘的正是这幅景象。

    剑尖犹染着血,划在地上,被拖出刺耳的声响。

    谢杳木然抬头望过去。

    沈辞亦正冷眼望过来,眼底是未歇的杀意。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的那一霎,过往三载岁月流淌而过,带走了一树一树的桃花,带走了天真烂漫和眼底温柔,留下的只是满目疮痍。

    沈辞立在她身前,身上依然是一身银白盔甲,却被血染成暗色。

    剑身随着主人动作抖落血珠,谢杳只觉颈边一道凉风,剑锋便紧紧贴着她脖颈,削下鬓边那缕乱发来。

    两人默然相对。谢杳只一直望着他,望着他如今的模样。

    沈辞闭了闭眼,持剑的手上青筋暴出。那柄剑终究还是“当啷”一声,落到地上。

    正是这时,几个主要将领鱼贯而入,朝沈辞一拱手,“将军。”

    沈辞挥了挥手,哑声吩咐道:“押下去。”

    不过三日间,兴朝天翻地覆。沈征先是扶一宗室子登基,然那孩子不过十岁的年纪,早被逼宫那日所见吓破了胆,在位三日,早晚各一道诏书,晨昏定省似的,终还是把这“烫手山芋”扔回给了沈征。

    沈征登基,大兴改国号为陈,改年号为永定,封膺沈辞为皇太子。

    虽说谢杳在东宫地牢并未受什么难为,可地牢终归是地牢,阴暗潮湿,血腥味充斥在每处角落。闭上双眼,就隐隐能感受得到经年的绝望、挣扎、痛苦、恐惧和死亡。

    谢杳夜夜梦魇,那日东宫外的厮杀声总能入她梦中,而梦中的她跪在殿里,满手的鲜血,与三年前镇国公府的画面交错。她明知是梦,却如何也走不出。

    如此两日后,她便不敢睡下了,再难受也强撑着留一分神志。是以饶是没吃什么苦头,她也还是眼见着消瘦了不少。

    白色的囚衣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她抱膝坐着,额头抵着膝盖,将自个儿蜷缩起来,静静待在牢房最里的角落——沈辞腾出空来见她时,她便是这副样子。

    听到铁链抖动的声响,谢杳才略动了动,迟缓抬起头来,眼神本是呆滞,瞧清了来人,倏而活泛起来。

    几日没有开口,她嗓音沙哑,含混不清地唤了一声“阿辞”,又忽的将脸埋进手里,“你别瞧我,好几日没有梳洗了,不好看的。”

    沈辞一怔,陡然听得她这般唤他,心头竟极酸涩一疼。

    谢杳打开手指缝,瞥他一眼,颇有几分奇怪地问他:“你衣裳上怎的纹了四爪金蟒?”

    沈辞面色微沉,走到她近前,将她挡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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