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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大夫叹了口气，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枯坐片刻，在门外敲门声响起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顾大夫走出房间，顺手关了门。

    “他还好吗？”门外的军爷神色烦躁，但面对顾大夫还算是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还是那样。我劝你不要太着急，目的太过明显反而起反作用。”

    “顾先生，我请你过来不是为了教训我的。”男人声音冷下来，神色冷酷。红衣将士眉头紧皱，不满古顾大夫这敷衍的态度。

    顾大夫不为所动：“他拒绝跟任何人袒露心扉，想要走近他的心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我为医者，能做的已经做了，李扬身上的蛊毒没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我要知道，那个苗疆来的人有什么目的！他已经惊动各大门派，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第二个李扬！”

    顾大夫幽幽的开口：“所以，他的命就不重要了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他妈比我更清楚，半年前是他亲手杀了二十名武林义士！我承受着那么多门派指责和压力保下他，你以为这很容易吗？”

    “你当真是为了救李扬这么着急，还是为了他身上的蛊虫？”

    顾大夫的话一针见血。

    一时之间气氛更加的凝固可怕，然顾大夫依旧表情平静，丝毫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男人怒目而视，阴冷着一张威严的脸，他的动作看起来像是要随时会攻向医者，只不过他竭力忍耐着。高大男人叹了口气，沉默的离开。

    为这件事，他们吵过，可无论怎么激烈的争吵都不足以改变现在的局面。男人正是知道顾先生说得对才更烦闷，以他对李扬的了解，他知道对方不会说谎。可正因为这样，男人才更加无力。

    半年！这半年他承受多少压力，不止是为了给那些死去的人交代，同样也有来自上面人的威胁。

    男人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保不下李扬。

    顾大夫心里也不痛快，他抬起头来，目光涣散的看着远方大片的柔软的云朵。

    这件事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他并不想参与其中，可事情的走向总是让人身不由己。

    他们每一个人不过是这洪流当中的一粒尘埃。

    尽管顾大夫和男人的谈话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李扬还是听到了。他本来就是军营?中武功出类拔萃那个，要不然也不会被派去苗疆寻找圣药。

    要不然也不会遇到那个人。

    曲景灵。

    李扬无声的喊着这个名字，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认识这个人，原来还没到一年。

    一年半前，李扬被挑选出来前往苗疆圣地。当时李邢也就是他的师兄力荐他去，带着他前去见年轻的圣上。李扬隐隐约约察觉上面那位目的可能不止那么简单，但他身为军士，身为朝国子民，他只能遵从。

    李扬离开前，李邢请他到酒楼吃酒饯行。

    “这次你独自前往苗疆，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目的。”

    李邢跟李扬都是被收养的孩子，他们从小习武，后来加入天策府，经历过几次不大不小的战场，被府主李承恩赏识，渐渐走上高位。

    李扬沉闷的喝了口酒，目光沉沉。

    他在外人眼里是个性格稳重成熟可靠的军爷，虽然有些沉闷，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是素来行事公正，广受将士信赖敬重。实际上他心里头也是有满腹心事。

    “师兄，我不在这段期间，拜托你好好照顾他。”

    “李扬，你以前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李邢不满他这临近出发还想着儿女情长，“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操的婊子，他根本不值得你惦记。

    师兄不想让你难过，但几天前我看到秦若云进了太子府。”

    李扬又一口干了碗里的酒，他重重放心手中的碗，沉声道：“师兄！别再说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他何尝不知道秦若云跟那些达官贵人有所勾结，甚至传出他以色侍人的流言。

    李扬不信，他要亲眼所见。

    但师兄不会骗他，李扬知道，他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第二日李扬天未亮就出发前往苗疆之地。他从洛阳出发，一路南下往云南地走去。旅途上发生过什么，李扬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第一次见到曲景灵的场景。

    那是沉闷到无法呼吸的树林，风好像透不到里面，李扬后知后觉他迷路了，但他已经完全记不起来回去的路。

    空气中黏腻着一股腥臭，震天动地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地面摇晃起来。李扬从昏昏沉沉中猛然惊醒，脸色难看的发现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