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的黑影 (第2/2页)

 邹沛转回头：“没什么，只是奇怪这么糙的工作，你的皮肤竟然还能这么好。”

    “……”郁青山竟然被他说的有些脸红。

    他将烟掏出来说：“前面就是了，你先上去吧，我在这抽支烟。”

    邹沛从斜坡登上桥面，这座桥从农业带的尽头通向河对岸的棚户区，这片棚户区本来是要和农业带一起拆迁改造，住户已经迁走，但是资金一时没有到位，工程暂时搁置。

    这座二十多米的石桥只供行人通过，并没有监控设备，桥上的路灯还没有亮起。

    邹沛呆望了对面的灰败片刻，开始从桥的一端仔细查看，尽最大努力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当他走到桥中央时，忽然发现大理石的护栏上有一条白色的划痕，他把上半身探出护栏，弯下腰，对外侧护栏进行查看。

    果然，和里侧划痕的对应处有块暗红色印迹，邹沛暗暗惊喜，他先用手机拍照，然后从斜挎包里掏出棉签和物证袋，将身体的重量搭在护栏上，抻着胳膊擦拭红痕。

    这时，桥的另一面，一个黑影渐渐靠近，黑色的运动鞋轻轻踩在桥面上，悄无声息。

    邹沛全神贯注，采集完血迹后，他抬起头正好看见桥下的郁青山在接电话，郁青山也正好看向他。

    他邀功式的冲郁青山摇了摇手中的物证袋。

    可是郁青山并没有高兴的表情，而是忽然神色凝重，不对！是惊恐！

    他下意识地闪身，随之而来的是肩膀火辣辣的刺痛，在他被狠狠推落水中之前，只来得及听见郁青山撕心裂肺地喊他：“小沛－－－”

    那焦急的神情让他心里一暖，他觉得，河水也没有那么凉……

    郁青山扔掉手机，趟了两下水，然后一个猛子扎向了邹沛落水的方向，他脑海里反复的想的只有一件事：邹沛不会游泳！

    他在水中逡巡了一圈，没有发现！憋气的时间太长，他不得不浮出水面，猛吸一口气：“邹沛！邹沛！”他心里发慌，又一次钻入水中。

    这一次，借着微弱的残光，郁青山看见了水中慢慢下沉的身影，他奋力游过去，拽住胳膊，用力踩水，将邹沛搭出水面。

    他把邹沛抱上岸，放平在岸边，不断拍打着邹沛的脸，大喊着：“邹沛！醒醒！邹沛！”

    没有反应……

    郁青山迅速双手交叠开始按压他的前胸：“邹沛！快醒醒！邹沛！你他妈的快给我醒过来！”

    随着按压的动作，邹沛肩头的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半边白衣，郁青山心急如焚。

    在他开始做第二轮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的时候，终于“咳咳……”邹沛一口水喷了出来，随之猛烈地吸着气。

    郁青山仿佛卸掉了千金重石，身体不听使唤地跌坐在了一边。

    邹沛嘴唇翕动，郁青山赶忙爬过去凑到他嘴边。

    他缓缓掀开眼睫，看着狼狈不堪的郁青山，虚弱地说：“刚才……你这样对我……是……”

    郁青山伏在他的耳边说：“是爱情，你听好了！是爱情！去他娘的亲情和同情！”

    邹沛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这笑容宛如夏日林间的一泓溪水，看着透彻明亮，触着清冽舒爽。

    郁青山被这笑容晃花了眼，他讷讷地问：“你笑什么？”

    “我只是想说刚才……我们算不算是接吻……”他保持着笑容继续说：“如果算……我真是死也值……唔……”

    温润的唇猛然印上邹沛苍白的唇，舌尖探入，与舌根紧密交融，狂热缠绵，再无矜持与克制。

    吻到力竭，吻到窒息，郁青山才缓缓将唇移开，他捧着邹沛的脸喘息着说：“这……才是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