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_02 宫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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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宫宴 (第1/1页)

    入夜,宫中灯火通明,前殿里一派辉煌绚烂

    几队宫女们扭着盈盈细腰,右手轻盈的托着盛满了解腻解馋的瓜果糕饼的琉璃盘子,袅袅从侧门鱼贯而入。

    大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丝竹琴弦之声交错,那支跳舞的妓子们化了浓艳的妆,点上了绛唇。

    少年皇帝一袭金线纹龙的镶金边黑色龙袍,苍白同傅敏有几分相似的面孔上,仿佛已透出几分不怒自威来。他正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个领舞的,动作柔软,表情娇媚的美人看,而他身边的帝后挽着双手,保持着惯有的端庄笑容。

    傅敏早便对这些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失了兴致,于是赴宴以前便择了一件素色镶边绣木芙蓉摆尾裙袍,未施粉黛,别了一支镶玉银簪绞了头发,在极亮的琉璃灯瓦之下,更显摇曳翩翩。

    此刻门外的内侍掐着嗓子的尖锐声音传进殿来,原是传膳来了。除却几块花饼果饼以及一碗清淡些的解腻银耳羹,傅敏几乎一口未入。

    膳房一并做了只灌了汤汁的酱鸭来,她也提不起什么兴致,只举箸尝了一小块便觉得腻了,她难得放纵一回,那瑶瓶装的琼浆玉液三两杯下肚便觉头晕眼花,喉咙里烧的干燥冒烟,辛辣劲儿不言而喻。

    于是傅敏拎了单薄的裙摆,借着一股未消的酒劲点着脚步随着那弓背弯腰的宫女们混出殿外。

    此时正逢御花园内菊花盛开,不算稀奇事儿。此处此刻也没什么烛火,明媚的花朵乘着远处飘散来的一点微弱的光稍显黯淡。傅敏逃脱了嘈杂的宫宴,极喜欢此处的清净,于是屏退了一旁侍候的青柳。

    许是她兴致并不高,散漫的咂着嘴,回味方才的银耳羹,对着这满园金黄,禁不住低低吟出一句:“空对泛金参差见,香销透骨满庭芳。”

    她失了做公主的架子,变回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娇俏明媚,走起神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傅敏警觉回头,待看清来人的脸,一肚子的怨气突然梗在了心口,她止不住的大口喘气。

    傅敏曾在脑海中无数次上演与他重逢该是如何一番光景,会在何处呢?在殿上么?还是在花园里?她也想过无数句说辞,到底是高高在上对他冷嘲热讽呢还是权把他当作空气或事陌生人与他擦肩而过。

    现下里看,应该都不是罢。

    傅敏只瞧了他一眼去,便不敢再望他——此人已束了冠,身着一袭黑色金丝抹领袍子,领口有正红色打底,他提了一盏灯,大半灯光尽数落在他的右半张脸上,深刻冷峻的眉眼含情,清俊的轮廓散发着蓬勃,鼻梁高挺。

    若说官家傅衍已算的上是惊艳漂亮,天人之姿,那么眼前这个人便是十个傅衍也抵不过的了。

    傅敏呆滞的望住他,满腔怨怼的话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想羞辱他,狠狠骂他,可实际只是张了张唇,却连发出一点声音也顷刻间变得艰难了。

    傅敏的眼神扫过那人手持符节洁白如玉,修长细腻的手,那块牌子上刻上的鎏金文字同样让她再次感到呼吸不畅,几乎窒息——外属藩臣摄政王 盛洵。

    不必说这人化成灰傅敏也认识,便是这块乃她父皇钦赐的令牌也足以让她抵上一条命。

    真是好一个盛洵。

    盛洵见傅敏面色不虞,只是笑笑,道:“殿下真乃奇才,作得一手好诗。”

    深吸一口气,傅敏抽回了自己的心事,端上了陇箐长公主的架子:“王爷好兴致,有这闲工夫来此偷听旁人吟诗。”顿了顿,又道,“到底该夸王爷“顽冰无际物情奢,满头云扰降才杰。”

    说罢便拧皱了一方帕子,转身道:“陇箐便不扰王爷雅兴,先行告退。”于是朝着那灯火映照辉煌的宫殿里去了,身影袅娜,直至消失。

    盛洵留在原地,从怀中取出一方旧帕子,娟秀小楷写着一句工整的诗:“却千虽欲酒痕湿,举动身死知不恨。”盛洵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低头掩尽了眼底带着一片晦暗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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