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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身世 (第2/2页)
那贪欢的一夜更加完美。 从此,南玉的全部就是他的全部——包括衣物,来不及买一批新的再做旧,能穿下的他都留下了,自己身上只是一层皮,穿什么都无所谓了。但胸罩和鞋还是买了做旧的,南玉的胸和脚都比他小。 白子语一直把南玉抱到出租屋里,铁门不太结实,白子语又没有多余的手,于是一脚踹开,吓得凶神恶煞的房东不敢说话。 南玉虽然感激他帮她躲过了房东的怒火,但也只有一瞬间,之后被他欺骗、蹂躏的难过尽数涌上,而当时配合了他的自己似乎也是帮凶,因此又有些恼恨自己,心情很是复杂。 白子语拉下绳子,屋里的灯却并没有亮。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在椅子上坐下。 屋子很简陋狭小,只有桌椅、衣柜和一张单人床。但南玉爱干净,因此并不太凌乱,白子语心底期待的那种椅子上挂满了胸罩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白子语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底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出租屋里只有破窗漏进来的惨白月光,照在南玉身上。其实她在女子中身材算修长的了,可脸庞秀气,总显得娇小。 城中村太乱了,她还没成年,能给她工作的地方自然都不太正规,避开了城管和警方的整治,也增加了他搜寻她的难度,他足足一个月了才找到她。是不是如果自己早点来,她就不会被骗光积蓄?她的外婆就不用死?她就会感激地投入自己的怀抱,而非现在这样惊弓之鸟般绝望纤弱?换肾手术的钱对白子语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却能断送一个贫困家庭的未来。 得亏她跳河自杀被人发现,送到公立医院救了回来,并且从顺带的体检情况来看目前身体状况良好,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否则白子语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子语想起她自杀后诊断结果中她突如其来的失语症,经检查语言功能完好,主要可能是突然受了太大的打击,所以心理上出现了问题,初步检查是轻度抑郁,表现出了自杀倾向,并且后来因为外婆的遭遇,对所有医生都很排斥。 医生介入之后反而加重了她对外界的排斥和恐惧,每一次检查都加重了病情,医生也无计可施,只说这种情况想治疗最好引起患者自己开口说话的欲望,不然时间长了恐怕会真的影响到语言功能。 南玉在老家村里主持了外婆的葬礼,然后坐了一天大巴赶回来。她已经完全没钱了,还欠着出租屋房东的钱。外婆教导她要做人要清清白白,所以虽然她不想活了,但还是回来想打一份工还上钱再自杀。 今天她去了好几个迪厅,想找一份服务员的工作,但是四处碰壁。人家只要能说会道的陪酒女,对哑巴不感兴趣,但是看她长得好,忽悠她来当出台小姐,还有客人当场就想对她下手。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却又在巷子里被几个混混堵住了。 南玉在床上蜷缩起来,乌发披散,埋头抱膝,削瘦的背紧紧抵着墙壁,一抖一抖,无声地呜咽着,也不搭理对面高大的男人,像一只幼小温驯却受尽苦楚的小兽。明明体检显示有172的身高(肖玉真的有176,只是故意驼背没站直),缩起来却只有孤苦伶仃的小小一团。 她今天为了应聘,穿的是衣柜里最好的一件衣服,是她去年为了庆祝自己生日而买的白色纱裙,淘宝爆款,才两百多块钱,能看得出材质很廉价,但这是一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维持的精致自尊。 女孩子身体慢慢长开,其实这件纱裙已经有些小了,胸和腰都太紧绷,但她没有办法,这是她最后剩下的东西了。 现在却也被扯得不成样子,染了满地泥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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