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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地用手捏住了敞开的衣领口，叶起看着眼睛就酸了起来，他不知不觉落下了泪。

    “不要……我说不要……”他边哭边说，哭到最后俯到了地上，叶起把脸埋在了掌心中。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可耻的。被欲望掌控，甚至想要肆意地毁坏自己本应该珍视的人。

    他觉得叶恩哭起来一定非常好看，他想要把叶恩弄哭。

    他是多么的可耻。

    叶恩愣怔地跌坐在地上，少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嚎啕大哭，他狼狈极了，指节被磨破了，额头上都是血，鲜血把黑发沾湿，然后胶结在了一起，一缕一缕地狼狈极了。

    叶恩愣住了，他坐着，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看向叶起，他没有站起来，就这样膝行向叶起，他抬起了液体的头，少年哭着，但依然看向了他，血从额头流了下来，叶起的一边眼睛因为疼痛半闭着，血混着泪水流到了脸颊就成了被稀释的颜色，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少年的眼睛是纯黑的，被泪水浸湿，干干净净，里面有的只有悲伤，叶恩在里面看到了自己。那让他颤抖。

    他不再看到摇曳的火光，在这双眼睛里他终于看到了自己。

    叶恩咬住了下唇，他皱着眉头，双手捧住了叶起的脸，他抱住了叶起，终于忍不住大哭。叶起流了好多血，那些鲜血沾上了他的衬衫，血色沾染在上面，然后凝固成褐色。叶恩抱着叶起，哭的身体打颤，叶起一言不发，双手环住了他，那是让人眷恋的，滚烫的温度。叶恩把额头压在了叶起的肩上，在这一瞬间他起了一个蠢的要命的想法。

    如果能就这样死去就好了。

    叶起在第二天就去了军校。他没有向叶恩告别。他站在他哥哥的房门前，面无表情，抬起了手然后又落下。他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要珍惜他的哥哥的。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如今他往他的哥哥的食物里放了什么呢。叶起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恩，对方躺在床上，依然还在昏迷，而他的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叶云找来的替他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医生如今竭尽全力只为了挽救他的生命。

    “真可怜，都快成形了。”医生轻声说，终于还是不忍。叶起看了一眼金属托盘里的那团血块，在白布蒙上去之前他只来得及看一眼，那一眼过后他移开了视线。

    叶起握住了叶恩的手，总是抱着他的，抚摸着他的手，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温柔。好像一直都会这样的温柔。

    叶起握住叶恩的手亲吻叶恩的指节，一节一节，食指，中指，然后是尾指。叶起面无表情地亲吻着，头脑里是一片空白。

    军校里总有一些Omega小姐玩闹时不小心怀了孕，帝国是禁止堕胎的，也是没有堕胎的药物的。理应如此。但贫穷比死亡更让人深恶痛绝。

    叶起的心里升上了些近似于甜蜜似的感情。

    他用手指拨开了叶恩额前垂落的头发，他靠近了，然后凝视着叶恩面无血色的脸庞。

    “哥哥。”他叫。声音是平静无波的，“哥哥。”

    只是一年前而已，对方抱着他，大哭着，而他同样把对方拥在了自己的怀里，想着的是他要永远爱他。

    叶起扯了扯嘴角。“哥哥。”他说。

    叶起站起来走出了房间。他把门碰上了。抬起眼时才发现叶云站在门口。

    对方同样看着他，用那双黑眼睛。叶起似乎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是啊，他们是多么相像呀。叶起对自己的眼睛深恶痛绝，但到最后他们还是父子。还是同出一辙。

    “你知道。”叶起说，没头没脑的，他笑了出来，像是觉得滑稽，“你知道。但你还是让我做了。叶恩还以为你同意了。”

    叶起笑的弯起了眼睛，他笑起来柔和，很有几分天真的感觉，叶云冷眼看着，不说话，直到最后他走过了叶起的身旁，手握上了门把，在开门的时候他轻声说，“叶起，你以为你自己不一样。”

    轻轻地一声碰撞，门又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