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泣持刀_纪阳喧 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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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阳喧 贰 (第3/3页)

月鸣给他上药,都像是恨不得要他疼死了才好。

    纪阳喧晓得自己的目光离不开他,可他也摸不准自己的目光有多灼人。

    两个人离得很近,纪阳喧靠近了倒觉得他更好看了,心里面乱七八糟揉成一团,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药,包扎,整个过程安静得只听得见落雪声。待到包扎好,对方才好像得空来打破这尴尬难堪的氛围。他微微笑着,那白璧微瑕里的眼角一点小伤痕就像是刻下的一片桃花瓣:“听说你叫阳喧?却是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纪阳喧想,他竟是记得我的名字。嘴上恍惚地说:“日光阳,吵嚷喧。”

    收拾着瓶瓶罐罐的他抿唇一笑:“好名字,同小公子这般性子的倒是相宜。”

    “不过大公子的名字也好,”他将药瓶一一放回木盒中,“月鸣,与日月争鸣喧辉。倒是双好名字。”

    纪阳喧嗫嚅道:“是……我母亲给取的。”

    他阖上的手一顿,低头道:“倒是某唐突了。”

    纪阳喧抬头望着他:“那你叫做甚?”

    “没想到小公子对某的姓名有兴趣?”他挑眉。

    纪阳喧向前倾了倾身:“难道你不愿意告诉我?”

    他失笑摇头:“怎会,小公子来问,某受宠若惊才是。”

    “某姓花,花繁叶茂的花。单名一个辞字,不忍辞别的辞。”花辞掂起一把扇子,轻声说。

    “花辞……”纪阳喧在口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可心上镌刻的痕迹却无从宣之于口,“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花辞将扇抖开,半遮面轻笑道:“小公子同大公子不愧是一母同胞,倒是想到一处了。确是这个花辞。”

    纪阳喧在那把泥金的扇面上看见日月山川,星河倒转,点银如星,长河淘金,一时看迷了神。

    等回过神,纪阳喧忙不迭地告辞,慌不择路地逃窜出去。

    纪阳喧已经从他口中第二次听见纪月鸣,他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不想听见花辞口中提到别人,更何况他刚才在他抬手间衣袖里嗅到的一股冷香。那梅香冷冽,纪月鸣也喜欢梅。

    可倘若在他口中听到的是自己爹的名讳,纪阳喧觉得自己大概更受不得了。

    纪阳喧再见到花辞是在晚膳桌上。

    有人比纪阳喧先到,纪阳喧来时纪月鸣已经坐在桌上饮茶,他撩起眼皮子看一眼纪阳喧额角多出来的东西,并未说什么。

    两人相顾无言地坐了会,谁也没开口。纪轲云在家时就得在一桌上吃饭,这是纪轲云定下的规矩。

    以往倒是无甚妨事,可如今却大不一样。

    纪阳喧一眼就看见了跟在纪轲云身后的人,青竹一般的人物,哪有外头那些楼里的狐媚样子,却偏偏顶着自己姨娘的名号。纪阳喧把自己埋进碗里,并不敢看人,只怕自己多看一眼,忍不住跳起来冲出去。

    什么解释也没有,纪轲云只唤人在自己身边添了个座,再在座椅抬来时亲自邀花辞坐下。

    纪阳喧瞥一眼纪月鸣,纪月鸣根本不为所动,好像习以为常,只转身在侍从端来的小盆中洗净手。

    “同吃吧。”纪轲云只说了这么句话便不再多说。饭桌上安静得紧,的确是做到了“食不言”。

    纪阳喧还是忍不住打量花辞,这是他吃得最难受的一顿饭,看着他斯文至极的动作,纪阳喧却觉得自己被火烤着一样如坐针毡。

    等到好不容易吃完,纪阳喧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从那日后,纪阳喧再也不愿去同纪轲云纪月鸣一桌共同用膳,纪轲云懒得搭理他的小性子,倒也没罚他。

    初七倒是为自家主子着急得很,只得纪阳喧一声冷笑:“他巴不得见不到我呢吧。”初七噎了一下,就不再提。

    纪阳喧没再怎么见过花辞,大多时候只是远远看见过一眼,便躲开了。不是不想见,不过不敢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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