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粉碎了我残存的女人的理智，就 在这场毫无结束趋势的雨中， (第10/12页)

  我点了点头，「对了，你家里还有小柔的衣服吗？我一会儿需要洗个澡。」

    「好像没有了。」

    于磊想了想，「小柔阿姨的东西都搬走了……您……您等等啊……」

    他说着走进自己的卧室，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件玫瑰色的丝绸睡衣，「这是我

    妈妈以前的衣服，您要是不介意……」

    接过于磊递来的睡衣，我拿着走进旁边的卧室，但当我把这条干净而顺滑的

    衣服套在身上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衣服既然是他妈妈的，于磊怎么会从

    自己的房间里拿出来？

    管他呢，穿着睡衣下楼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我真是喜欢死那个大大的浴缸

    了，泡得我甚至都不想再出来，于是我暗自盘算着要不要把自己家的卫生间也改

    造改造。

    再次上楼的时候我依次关掉了走廊的灯，经过于磊的卧室发现灯光从门缝下

    面透出来，我轻轻在门上敲了敲：「该睡了。」

    「您帮我关下灯吧！」

    于磊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好。」

    我推开，看到于磊正在床头玩着手机。见我穿着那件玫瑰色睡衣出现在门边，

    于磊的神色忽然一愣，然后失声叫了句：「妈！」

    「嗯？」

    我呆了一下。

    「对不起，瑾姨。」

    于磊连忙解释道，「那个……看到这件衣服忽然想起我妈妈了，不好意思啊

    瑾姨。」

    「没事儿。」

    我笑了笑，手指触到开关的时候于磊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拖着伤腿向我这

    边冲来，屋里变得黑暗的一刹那，他死死抱住了我，然后我就听见于磊在我耳边

    叫了一声「妈」。

    果然再大的孩子也是孩子，想来是我的这个打扮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

    思转动间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推开于磊，只好小声对他说道：「我是你孙瑾阿姨。」

    「对不起瑾姨……」

    于磊小声说着，他的双臂却还是绕在我的身上，「让我叫你一声妈好不好？」

    「这？」

    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低下头看到于磊正在望着我，他的双眼在黑暗中

    闪动，我好像看到了他哀求的眼神。

    「好吧。」

    我终于点了点头，「就一次啊，然后马上去睡觉。」

    「嗯。」

    于磊又用力搂了搂我，大声叫了一句「妈！」

    「乖！」

    我抚摸着于磊的头，「睡吧。」

    第四章

    给于磊关好门我回到隔壁的房间，躺在床上失声笑了起来。

    我才二十六岁而已，比于磊大了八岁，被他叫成妈这件事说出去一定会让人

    笑掉大牙，不过如果我真的有这么大一个儿子……那好像也是不错的呀！

    然而笑过之后我的心绪又纠结了起来，这跟于磊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尽管于绍辉那个人渣已经死掉，弟弟孙玮也已经搬了出去，可我还是无法释

    怀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忘记自己被强奸的事，我还没有那么

    坚强。

    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寻死觅活不是我的性格，就如同之前丁小柔车祸

    的时候一样，我一直都在找些事情来让自己没有时间去回想经历过的耻辱，这是

    我逃避过往不快的一种方式。

    但愿我可以把这件事一直隐瞒到我自己都不记得吧……

    熄了灯，让自己沉浸在黑暗里，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我听到雨点敲打在玻

    璃窗上的声音，如同敲打在我的心头，我的老公林旭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否也像

    我现在一样想起他这般想着我？

    然而当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林旭的笑脸的下一刻，另一张狰狞的脸庞立刻取代

    了老公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于绍辉的脸，抽搐，扭曲，变形的一张脸。

    我的身体一下子便蜷缩了起来，抑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我在床上佝偻着

    身子弯曲成一个圆环，于绍辉的影子在黑暗中逐渐向我靠近，我觉得自己似乎又

    站在家里空旷的客厅里，在那个侵犯过我的男人面前被撕扯得一丝不挂。

    看不清周围的任何景物，我趴在床上，在黑夜的房间里，我绷紧着的身躯僵

    硬地伸直，好像正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死死按压着我的身子，紧箍着我的四肢，某

    个如同蛇头一样冰冷的棒状物体正在我的下身寻找着闯进来的入口，仿佛随时要

    将我柔弱的躯体撕裂。

    「啊！」

    我大声叫了起来，身体猛地一颤，一种从万丈高空坠落的失足感一下子把我

    拉回到现实当中，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

    原来是场噩梦，我抱着头靠在床边，汗水已然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我的肌

    肤，身下的床单此刻早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