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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无既混沌数日,再清醒,已被五花大绑泡在南宗水牢里。带了灵气的绳索缚得死紧,寒气丝丝沁入骨。这东西不仅是锁铐——禁锢灵力,它更是刑罚,每隔一个时辰就如渔网收拢,勒得人皮肉发红,长此以往,便使人皮开肉绽,甚至筋骨碎裂。 直到一蓄髯的长老模样的人将颜无既提出水牢审问—— “说,齐会鸣去哪儿了!” “谁……谁是齐会鸣?” 长老冷笑一声,道:“此处乃南宗水牢,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师父当年叛出我派,按我派规矩,本该断他根骨,清理门户……岂料不仅让他趁乱逃了,还收了你这么个徒弟。”说到此处,他似是极为不屑,“你灵力低微,根骨低劣。你若能知趣,老夫便放了你,且予你些珍宝,助你修行;再有隐瞒,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一顿,道:“说起来,你合该喊老夫一声师叔。好师侄,好好想想,你师父在何处?” 此处是南宗水牢? 师父曾是南宗弟子? 颜无既心跳得极快,喉间泛上黏腻的血气。他嗓音嘶哑,缓缓道:“他死了。” 他死了,灰飞烟灭。颜无既听师父提过一些,师父早年走了歪路,剑走偏锋偷学医白骨活死人的禁术,然而禁术未成,寿元却流如沙土,在禁术的反噬下日渐虚弱,直至化作尘土。 长老一听,怒目圆睁,当即给了颜无既几鞭子,打得颜无既哀嚎不已、皮开肉绽。 颜无既含着一口血唾沫喷他脸上,大声道:“老匹夫你好不讲理!我师父都死了你们还要折腾他,你们是人吗!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齐会鸣自甘堕落,偷习禁书,堕入魔道,作恶多端,他去了何处,你快快道来!” “我师父是好人!”颜无既忍着泪喊道。 又一鞭子落在背上,瞬间溅起点点血花。 颜无既当即被踹下水牢泡了七天七夜。 那老匹夫命两名低阶弟子看住颜无既,那俩小子每日要给颜无既十鞭,打得颜无既奄奄一息,其中一个还掐住颜无既的下巴,朝他脸上淫猥地摸了几把,道:“细皮嫩肉,还长得跟女人似的。”黏腻的目光从裸露的肩头滑下,一寸寸滑到浸泡在水池里的下身,“你下面是不是也长得跟女人一样。” 颜无既左右闪躲,恨不得砍烂他那双乱摸的手。他看着颜无既徒劳挣扎,哈哈大笑,掐着颜无既的脖子道:“长得像个小娘们,动起来也是。这么野,也不知在床上是不是也……啊!”颜无既看准了机会,恶狠狠地咬他一口。他惶惶然惊呼,而后面目狰狞地给颜无既一耳光。颜无既偏着头,龇牙咧嘴地忍着疼,血从嘴角溢出来,珠子似的一颗颗坠入水中。 “你找死!”眼看他掌中浮起一道灵力,要朝心脉袭来,另一人赶忙拦住他,道:“李师弟!切莫冲动,长老吩咐过,此人尚有用处,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姓李的弟子看了他一眼,咬着牙恨恨地放下手,颇不甘心地瞪颜无既一眼,转身走了。 水牢底下是极地寒冰,身上伤势愈发重了,再多冻几日恐怕命不久矣。 忆起师父临走前说的话,颜无既只是冷笑。 找什么伏元真君,说什么将弟子托给他…… 南宗这般不待见师父,恐怕伏元真君也是如此态度。 若能见到伏元真君,我是否…… 颜无既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冷得似水牢底下的寒冰,甚至吐息尽是苍白的寒气。 那只玉镯子仍静静挂在腕上。上头似是有些法门,无论如何他们都拿不下这东西,甚至无法斩断他的手。对这只玉镯子,颜无既可算一无所知,颜无既仅仅知晓,这上头沾了些不为人知的因果缘分,大约与颜无既也有些关系,一戴上它,一条红艳的因果线缠上了小指。 颜无既看不清另一端是何人,只能隐隐约约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伏元真君看到这东西,真的会如师父所言,愿意收他为徒? 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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