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出院【你见过我的百宝箱吗?】 (第3/3页)

的小学生，只能进行简单的交流；有时眼神又很成熟，盯着某样东西像在认真思考；有时干脆发呆，双目无神。但没有一种状态是韩战熟悉的，他觉得陈宇的灵魂走丢了，只留下了皮囊。某些时刻，他甚至觉得他根本不是陈宇。

    是还是不是？这个问题，韩战早在医院想乏了，就像忒修斯之船一样，深入下去也毫无意义。最终只能按刘惜君说的把他当孩子哄，不刺激他。让他在相对舒适的环境中自己慢慢回忆起以前的事。

    可是，韩战照顾孩子的经验为零。

    “吃的。”韩战把炸鸡和奶茶放到陈宇面前。

    陈宇打开后默默吃起来，吃完擦干净桌上的碎屑，一起放进塑料袋，然后扔进厨房的垃圾桶。吃完后他坐到了餐桌边。

    韩战以为他还没饱，问：“还想吃什么？”

    陈宇看了他一眼，趴在了桌上，脸贴着桌面说：“这桌子和我以前经常写作业的那个一模一样。”

    韩战觉得他想起了什么，“你以前在哪写作业？家里？学校？”

    陈宇边想边说：“都不是，就在这样的桌子上写。”

    毫无逻辑的对话，韩战接不了话茬。他打开了电视，说：“看电视去。”

    陈宇不回话，他的手摸到餐桌底下，像在找什么。找了会儿才失望地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他也不是真的在看电视，而是小心翼翼地在沙发缝里摸索，接着又打开茶几下的抽屉，翻着里面的茶包。

    韩战看不下去了，问：“你在找什么？告诉我好吗？我帮你。”

    陈宇回答得含糊其辞，“我没找什么……”

    “那你在抽屉里翻来翻去干嘛？”

    “我、我随便看看……”

    韩战只当是孩子幼稚的行为，没有深究，他锁上最外面的门，说：“我去休息，你乖乖在客厅玩，知道吗？”

    陈宇轻轻点了点头。

    韩战走进卧室，掩上了门，没锁，因为这间公寓从未这么“干净”过，连一个保险套都找不到了，也没了锁门的必要。

    韩战刚贴上枕头就睡着了，他确实累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韩战起身被吓了一跳，这是进贼了吗？！衣橱、抽屉、柜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他还有很多手表，表盒也都被摔在地上，上百万的表被扔得到处都是。韩战看着这一地狼藉快疯了。

    陈宇躲在衣橱角落，把韩战的内裤都翻出来了。

    如果是韩彦辰这么搞，韩战早用拳头招呼了，不过换了陈宇他也没忍住多少，他骂道：“陈宇！你他妈到底想干嘛？！吃饱了撑的！”

    “我……”陈宇又露出害怕的样子，拔腿就跑。

    “操！”韩战按着太阳穴，砰地摔上了门。他捡起衣服和各种生活用品，整理一个多小时。

    走出卧室，韩战见陈宇不在客厅，他慌了，手忙脚乱地又找了遍，最后发现陈宇蜷缩在浴缸里。

    韩战无奈地笑，说：“怎么，想和我一起洗澡吗？”

    陈宇抱着腿，低头不说话。

    韩战用尽毕生耐心，蹲下看着陈宇的脸说：“好孩子不可以乱翻别人的东西，这样很不礼貌，还给别人添麻烦。”

    陈宇眼睛有些红，忍着没哭出来，他收紧双臂说：“我有一个百宝箱……它不见了。”

    “百宝箱？”韩战听得一头雾水，他继续问，“什么样子的？”

    陈宇认真比划着，“不大不小，像铅笔盒那样，上面有很多钻石……”

    韩战：“………”

    “真的！”陈宇突然凑近韩战，“我没有骗你！”

    自从在停车场分开后，这是第一次陈宇主动靠他这么近，韩战盯着他微微开启的唇，又对上那双满是稚气的眼睛，他暗暗骂了句操——对陈宇产生欲望是正常的，他想吻他，可现在的陈宇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猥亵孩子的变态。

    韩战差点伸手去抚摸他的脸，但他还是忍住了，只能继续幼稚的话题来打消欲望，“你的百宝箱有什么？我们吃完晚饭一起找，好不好？”

    陈宇说得很天真，“有很多宝贝。”

    “我们现在去客厅，你想吃什么，自己点。”韩战说完把手机刷到外卖页面，让他看着图片选。

    陈宇摇头，“我想吃我妈做的。”

    韩战一声长叹，简直感慨万千，“行，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