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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解药 (第2/2页)
他眼底落下,让其眼前模糊一片,只看得清路景星瓷白的肩头。 被晃花了眼,路野干脆猛地仰头,一口咬在路景星左肩。这一下疼得路景星身体抽动,路野反而不觉快意,心头一颤就下意识循着牙印舔吻安慰。 白皙的肩头还是留了一个红印子,路野看着这印记再不敢耍性子,只能咬住自己的手掌,希望这场荒唐事能赶快结束。 路野醒来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他换了亵衣,身体干爽,显然有人为其清理过。过度的哭喊令其声音嘶哑难言,眼睛红肿疼痛。 房间里没有旁人,他环顾四周,认出自己躺在路景星的床上。昨日情景走马灯似的在其脑海回放,路野脸色一白,当即就想离开。他勉强撑住床沿站住,没走几步脚踝一软整个儿向前扑去。 “你!” 只听一声惊喝,路野被来人稳稳扶住。那人身上有淡淡的清香,是路野无比熟悉的气息,也是昨日噩梦一样的纠缠。 “你怎么……”路景星拧着眉头本想说路野几句,又见其刻意回避着眼神,开口成了:“我先扶你躺下。”路野始终低着头,借力时只轻轻点住路景星腕间衣袖,若非路景星拉住他只怕真要摔一跤。 路野躺好在床榻,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路景星见状倒茶递来,路野却摇摇头。两人之间弥漫着难言的尴尬,路景星干站在床边,瞥到路野眼下青黑,于是说:“你……你先休息。” 他说完要走,走到门边,却听路野呼唤:“师兄。”路景星顿住脚步,没有转身。 那声音呕哑,话语断断续续:“我……昨日的事……你我都不要放在心上。只是一场……意外。”这番话说得艰难,语速极慢,仿佛从喉头挤出。路景星沉默听着,胸口莫名一阵滞涩。 “为师兄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路景星不知何时坐在床头,还伸出手轻轻抚摸路野的头顶。路野稍一仰头,便不意外地跌落那泓深邃的眼池。 “还痛吗?”路景星问得温柔,温柔得路野眼窝湿润,身上疼痛好像更难捱了几分。 师兄总像竹林的一阵风、天上的一片云,他能感受得到,却从来抓不进手中。 路野眼神一错不错,几乎是下意识回答着:“痛。过几天就不痛了。” 路景星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说:“你好好休息。昨日之事,是我强迫于你,待你好些,我会给你个交代。” “师兄……”路野喃言,实在舍不得移开目光,这几日无着无落在此刻全然消失,比起羞耻,眼前人的注视攻占了他所有心神。 只看着我。师兄。路野在心里反复地想,着了魔一般。 对路野所想无知无觉,路景星朝其绽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公道。”路野闻言眨眨干涩的眼睛,喉头喊出一声好。 路景星关上房门,没走几步竟猛然吐出一口血。 鲜红蜿蜒在其下颌,点点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他却好似没有感觉,茫然盯着自己遍布血迹的手指。 守在门外的元青竹见状上前扶住他,两指搭上路景星的手腕。片刻,他放下手,神色凝重忧虑。 “你思虑太过,才会气血攻心。”看了看路景星此刻失魂模样,元青竹不由得摇摇头,伸手搭住路景星的肩膀,说:“庆云,不要再想了。” “是我。”路景星声线缓平,细听之下却有些许颤抖,“是我拦住他。他叫我师兄想让我清醒,我明明听见却没有停。” “庆云!”元青竹厉声打断,“你想就此止步吗?就因为一场……”他本不想这样说,但见路景星神情恍惚,咬咬牙还是说了下去,“一场……一场意外,你就要放弃了?” 路景星唇边绷紧苍白的弧度,直视元青竹,眼神流转着复杂情绪。 “意外?他也是这么说的。” 元青竹自知失言,路景星却很快收敛自己的失态,再次拾起素日里滴水不漏的沉稳。他眼眸微动,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向元青竹说:“我已请霜昙的徒弟来照顾路野,你与我,去会会那‘好客’的青玄门门主。 “他这礼,我必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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