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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睡吧,晚晚。 (第2/2页)
张猫被他突然的出声给吓了一跳,心一紧,身子一抖,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好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 梁夜把他重新捞回了自己的怀里,那个套在嘴上的金属止咬器搭在他的头顶上,断断续续的说:“是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八岁,因为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作业,就被他用鞭子抽了一个小时,反复抽在后背的一个地方,硬生生把那一条肉给抽掉了。” 他停了停,声音变得很遥远,像是从哪个地方被风吹着飘过来似的:“地上真的有一块血淋淋的肉,我亲眼看到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那之后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稀松平常的语气,居然说着这么可怕的话,即使是那么扁平无味的话语,乍一听到,也能让人感到不可置信的恐惧和寒意。 张猫不寒而栗。 一点没有必要的心疼涌了上来,张猫的原生家庭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这一点就能够超过许多人了,与梁夜相比,那些琐碎细小的家庭问题,马上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了,甚至相衬出一点世俗的平淡幸福来,于是他对梁夜不幸的家庭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之情,这点对他油然而生的可怜冲淡了对他的憎恶和恐惧。 他轻轻的“哦”了一声,乖乖的缩在梁夜的怀里不动了。 空气重新沉寂下来,可是没多久以后,张猫就又忍不住重新打破了寂静,“你爸爸经常打你吗?” 梁夜这次沉默了很久,他们还保持着一个依偎的姿势,宽厚胸膛稳定传来的起伏和能够被捕捉到的细微呼吸声似乎都在传达着他已经睡着了的信息,不管他是不是睡着了,张猫现在都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兴许这实在是太过越界了。 正当他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梁夜出了声:“嗯。” 又沉默了一段时间,他断断续续的跟张猫讲起话来,语句破碎零散,说上一句沉默很久,然后才接着往下说,或者是接连的一段话,拼接在一起意思跳跃,可又能让人捕捉到其中的信息。 梁夜看着乖巧极了,语气轻缓,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在特殊的时期,被主人诱哄着说出心里沉寂已久的伤痛。 张猫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他的话,看着那被两条黑色皮带勒过脸颊紧紧绑在脑后的止咬器,黑色冰冷的金属被用于束缚这么一个有着金属特质的人,其实再合适不过,而给alpha用的止咬器原型其实是束缚大型犬,防止伤人的狗嘴套。 他产生了一些奇怪的联想,并再次不合实际的滋生了一些怜惜之情。 从梁夜断断续续的语句中,大约能够拼凑出他那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原生家庭来。 梁安在梁夜小的时候就经常打他,对他的管教可谓是再严厉不过了,要求他什么事都要做到尽善尽美,稍有不合他的心意,就会迎来一顿狠厉无比的打骂,他性格暴躁,又是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梁夜怕极了他,事事都要看他的眼色。 哥哥一向是个纨绔子弟,醉心画画,却没画出个名堂来,连高中都是托了关系上的贵族私立学校,梁安对他失望透顶,没有把半点心思放在他身上,毕业后没多久就把他送出国镀金,从前梁天明在时还能护着梁夜一点,他不在了,对梁夜堪称严酷的管教就更严重起来了。 梁安是披着西装衣冠禽兽的上流人士,即使性情暴戾,但是父亲的威严和他时刻展露出来的无论是哪一方面的强大,都让梁夜把他奉为圭臬。 在他的管教之下,梁夜逐渐长成了一个优秀听话的尖子生,小时候对于父亲的尊敬崇拜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伴着他长到了十五岁,然后在撞见梁安赤裸着身子,摆动着丑陋的大白屁股像是野兽一样压着小三体内成结时“啪”的一声破碎,并且疯狂的反噬了。 他跟梁安打了一架,扬言要跟他断绝关系。 但是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那个时候他的羽翼尚未丰满,连自立都做不到,离开梁家他什么都不是。 况且他骨子里跟梁安就是同一种人,流着相同的血,一样的性情暴戾,一样的阴晴不定,身居高位,而爱好欺凌弱小,有着可怕的掌控欲,生来就是权贵场里运筹帷幄的玩家。 不管他承不承认,梁夜从梁安身上遗传到的东西简直是分毫不差。 张猫最后再摸了摸他后背的伤口,这几天的朝夕相处逐渐模糊了他心里的痛恨,他犹豫着钻进他怀里,找了个好位置睡下了,睡前呢喃着说:“睡吧,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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