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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成灰 (第3/4页)
不喝醉。他送我上楼,我说我家里一团乱,你不要进来,他就站在门外等我关上门。到底要过多久,我们才能进入下一阶段? 顾少贻说:随心所欲吧,钓着他玩久一点也行。 许裕园叹:可是他很无聊,我钓他无法产生乐趣。 顾少贻说:产生免费晚餐也不错。 许裕园大笑,摇摇头:他真的太无聊了,不想跟他来回拉扯,想直接跟他干。 去医院拆掉石膏后,又拍了一次片子。听到医生说愈合得不错,不会留下后遗症,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喻雪良去外地参加学术会议,半个月后回来,许裕园已经不需要拄拐,两脚可以接触地面。他按照医生的要求,积极进行站立和行走训练,很快就恢复到能去夜场寻欢的程度。 灯光从天花板泄下,歌声、鞋跟踏在地板上的轻响和絮絮低语在空气里飘荡。许裕园喝多了酒,身体燥热起来,扯开了衬衫领口,在舞池里轻轻晃动身体。 妆扮得雌雄莫辨的歌手在台上撕心裂肺:“爱里找不到恐惧,只恐怕找不到爱侣。” 喻雪良不过去一趟洗手间,回来就看见这光景。他走过去抓住许裕园的手,另一只手搂他的背,把他带进怀里,手臂温度隔着衬衫传到omega的背部肌肤上。两人步履相错如行云流水,你进我退配合得天衣无缝。 歌手继续高唱:“相恋有福,幸运无罪,应该高呼万岁!” 舞池里的情侣纷纷开始相拥和接吻,许裕园不用主动,只要稍稍偏开头,就会有人低头凑上来吻他的嘴唇。 配乐一转,两人随音乐转了半个圈,对调位置。台上的歌手又唱:“我很好,就算因快乐呕吐。谁若有十字架,请找缺少爱的去哀悼。” 这一瞬间,许裕园感到极轻盈,心里极雀跃,如同八音盒里将要永恒转动下去的芭蕾舞女,如同回到了二十岁——不,永远不要回到过去,许裕园想,他唯一要去的地方是未来。 大地在脚下流转,许裕园在舞池里玩了半个钟,胸口逐渐发闷。他脸颊因为缺氧而泛红,拉着喻雪良到街上去呼吸新鲜空气。 连老天也送上祝福,在盛夏之夜泼下一场雨,为他们制造浪漫。两人是打车过来的,打算在雨中步行回家。雨声沙沙作响,他们捏着对方的手掌,在雨中大声说话——认识两个月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粗鲁。 雨水从两人的头顶流下,把衬衫湿成了透明,西装裤湿成了墨色。穿过一片公园草坪以后,许裕园情不自禁依偎到他的怀里,“薛明告诉我,你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爸爸。” 喻雪良低头看趴在自己身上的omega的发旋,喉结动了动,“她说得对。” C大不仅是C市的骄傲,也是国内顶尖高校之一。女生在C市周边的小城市上一所很普通的大学。他们相识于大学的社团联谊活动。她美丽而温柔,喻雪良对她一见难忘;而她对喻雪良,是见了一面就发誓要做他的妻子。 “很少有高学历的人这么早进入婚姻。”这对许裕园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对omega来说,进入婚姻和自我发展几乎是南辕北辙两条路。 “法律规定满21就能结婚,我们就去结婚了。” “可是一般人都……” 喻雪良反应平淡:“一般人关我什么事?” “知道了!”许裕园说,“结婚以后呢?” “我们很快就有了孩子。”——在新婚之夜制造出来的小生命。“我读书,她在家带孩子。她是独生女,结婚后一直住在她爸妈家里,离婚后也是。” 虽然是一段建立在啃老基础上的婚姻,开头还是有大把美好回忆。可是后来大家变得很冷淡,恨不得用敬语互相称呼,能打电话就不见面。 最后喻雪良回想起来,整件事就是:她爱上了我,她要和我结婚,她要做我的妻子,她一直等我回家,她不再爱我了,她带着孩子离开了我。 “我早就告诉她我不需要太多亲密,她一开始完全接受,后来又走了。我始终不知道她想要什么。直到结束以后,我也没有学会跟别人维持长期感情。” “你挽回她了吗?” 喻雪良的口气带着无奈的笑,眼睛微微弯起来:“她说:走开,你不爱我。” 许裕园几乎可以在雨中听见彼此的心跳,他咽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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