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剧情章） (第2/2页)

，免得他们玩忽职守。

    据周郎中所言，今年开端，就有大臣上书说修堤劳民伤财，年年修葺，更是给了地方官员收受贿赂的由头，建议每年派人考察，有灾情的才拨款。这不是打工部官员的脸吗？工部自然不答应，双方于是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了起来，直到我们离京都没吵出个结果。故而今年的筑堤着实是个苦差事，但凡有一点松懈，都会成为把柄。

    实际上，那位大臣说的有一定道理。就好比周郎中，年年负责乌堤的修葺，但是他说：“真有灾情的年份十不足三，大部分时间都是加高一下就回去了。”

    “虽说修十年堤免三年灾还算划算，可是财政一道，自然是能少花钱就少花钱咯。”周郎中道，“罢了，这是他们的事。咱们准备回去吧。”

    托“宿醉未醒”的乌县令的福，我们一致认为平水县已被他人收买，实在不宜久待，于是紧盯工期，赶在五月初离开了。

    马车刚到城门，我就看见月疏了，半年不见，这小子起码胖了二十斤，好好一清秀少年，愣是憨厚了十倍不止，不愧是厨下刘大娘的儿子。

    此子不知我痛心，犹在傻乐呵：“大人您终于到了！我在城门等了半个多月，终于把您盼回来了！”

    我见不得他扒着车走，说：“上来说话。”

    月疏一脚蹬上车，在我面前坐了，说道：“秉大人，老夫人三月将我召回来，去新居做事；夫人见我识字，就让我做了福文楼掌柜的弟子。大人，夫人的手艺真好啊！”

    这什么跟什么呀？直到听见“福文楼”，我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夫人”是我娘，“夫人”是我那倒霉媳妇王遗丽。真是要命，我娘白头发都没一根，就是“老夫人”了；王遗丽一看就是男的，竟然被这厮叫做“夫人”。我总算明白指鹿为马是多么引人深思的典故了。

    我问他：“是谁派你来等我的？”

    月疏道：“夫人派我来的。她和老夫人在福文楼设宴，要为您接风呢。”

    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但我依然只能让车夫赶去福文楼。一进包厢，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来了，只见我娘和王遗丽在座位上相谈甚欢，当儿媳的一身潇洒男装，当婆母的高束男子四方髻；这两人手牵着手，仿佛某些猎奇的画本子成真。而真正的男人王遗朱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和跑堂的说话，举手投足的正宫范儿，仿佛他才是我媳妇。

    我爹和我弟弟转过头，无奈地笑了；我妹妹嗷地扑过来，说：“哥！我也要我也要！”

    大概是娘没找到我小时候的衣裳，小姑娘只梳了个垂髫，身上依然是罗裙。

    月疏解释道：“老夫人极中意夫人，同她一道做男子打扮，已有一月了呢。”

    王遗朱说：“姐夫，来坐呀。”

    月疏马上狗腿地拉开椅子，请我入座。

    诸位看官，你们知道吗？这一刻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二婶的影子。我女中刘备的二婶，嫁了个风流成性的丈夫，于是二叔的小妾们纷纷成为了关羽、张飞、诸葛孔明，真心实意地将她簇拥，夫妻俩争执时甚至还帮她揍二叔。

    时至今日，我们仍未知道二叔被揍时作何感想，但是我知道，我惨了。

    这厮绝对知道月疏以前是怎么伺候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