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 (第2/2页)

的好，我像所有幼稚的男高中生一样，渴望在心仪对象的面前尽情展现自我，我发了疯似的奔跑、射门、得分，想要让夏兰在人群中只看得见我。我不知道我幼稚的心机是否成功了，但我们确实拿下了比赛。运动带来的刺激仍然让我的头脑发着热，我想我能趁现在对他说出一切，我走出赛场急切地寻找着夏兰，但迎接我的却只有妈妈和柏妮丝。

    那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失落，明明在不久前我才赢得了比赛，我却无法再体会到任何快感，足以让人窒息的寂静把我从周围的欢呼声中剥离了出来，我高高悬起的心“啪叽”一声摔成了一摊汁水迸溅的西红柿。

    “你还好吗小伙子？”妈妈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难不成是太高兴了？”

    “或许吧。”我接过毛巾胡乱地擦着脸，在狭窄的缝隙里强颜欢笑，“只有你们两个来了吗？我是说…呃，夏兰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吗？”

    “我想他没有，你后悔了？我告诉过你要你邀请他的。”妈妈小声地抱怨着。

    难道刚刚只是我的幻觉？我甚至要怀疑起自己来，但夏兰的身影清晰地保存在我的记忆里，无论是他被风吹乱的浅金色头发还是冻得发红得鼻尖全都叫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抛下我离开了。

    虽然我知道我这是自食其果，但这个认知仍然让我倍感沮丧。我浑浑噩噩地跟着大家领奖，紧接着是庆功……我嘴里咀嚼过什么食物，说出了什么样的话，我连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就在今天早晨，我还天真地以为即便夏兰不在，我也能照常享受比赛的乐趣，但我显然低估了夏兰对我的影响，在我取得了胜利的那一刻，他是我唯一想要分享喜悦的人，我想要他的称赞，想要他赞许的眼神，想要他每一次都会给我的轻柔的拥抱。

    “抱歉，我妈给了门禁时间，所以我得走了。”我打断了忘我地唱着歌的队友，在大家理解的眼神里带着撒谎的罪恶感匆匆跑了出去。

    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我几乎是发了疯似的往弗洛雷斯家跑。

    “你可以现在下来见我吗？”我拨通了夏兰的电话，甚至来不及寒暄就提出了一个没头没尾的要求。

    出乎我意料的是，夏兰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我的请求，他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到我耳中的感觉让我浑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灰色的羽绒服把他温柔地包裹起来，这让他看上去比起平时更加脆弱，夏兰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恭喜你，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太精彩了，运动员先生。”

    “谢谢，你今天确实来了对吗？”我在夏兰错愕的眼神中抓住了他打算从我肩上撤回的手。

    夏兰的笑容僵住了，他此刻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局促，他在短暂的沉默后开了口：“抱歉，我确实去了。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去，但……”

    我第一次听到夏兰的语气如此着急，我的心跳声在耳边无限扩大，我注视着他苍白的嘴唇快速地开合着，或许是比赛带来的刺激还没有完全消退，也或许是我长期以来压抑着的感情在他对我流露出的关切中再也无法隐藏，我放任那股冲动让自己吻了他。

    那个吻和我往后人生中的任何一个吻都不同，仅仅只是轻柔的唇瓣相贴就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从没有像这样满足过，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我在他的颤抖中抚上了他的脸，宛如抚摸着我最宝贵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