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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皆虚妄(一) (第2/2页)
。是觉得他和越容走得太近了想敲打一番,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替部下讨赏失了分寸?他没怎么做过揣测圣意的事儿,心中不免有几分悲哀,面上还是顺着皇帝回答道:“儿臣不知。” “不知便不知吧。”皇帝的语气中也听不出有没有起疑,“越容自小做事便周全,按他的建议,你那场仗胜得凶险,众将士的赏赐该升个两到三成。” 嵇子明连忙起身行礼:“儿臣代牧庸关众将士谢父皇赏。” “越容还提到你那军师沈端亦是贤才,建议朕让其在边关打磨几年,再徐徐调任回京。朕觉着甚好,打算先授予其少尹一职,子明你看如何?” 嵇子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后续的话砸的一懵。越容提议的?越容提议让自己的军师先在外打磨几年?可越容是知道自己等着军师回京襄助的?他晕晕乎乎地回了句:“儿臣觉得甚好。”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起身告退了。 出了殿冷风一吹,嵇子明方清醒了些。按着时间顺了一遍事情始末,显然越容又瞒着他了些事情。嵇子明胸中起了三分薄怒,却到底不相信越容是有意糊弄他的,心念一动,策马奔向了狴犴司。 他本想直接去质问越容,不知怎的脑海中闪过白侍郎那句“越容已不再是五年前的越容了”,便生生转了脚步躲进了墙角。 从前嵇子明从未动过去越容书房的心思,可怀疑的火一旦烧起来,不焚化些东西是止不住的。嵇子明猫着身子寻到了越容处理公文的地方,确认里头没人,摸了根树枝撬开窗翻了进去。 檀木桌子上干净得没有人气,只有角落里凹下好大一块的砚台证明这地方日日有人用着。嵇子明只得轻手轻脚地拉开抽屉,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翻找着。 抽屉里最多的便是越容经手的供词,有不少还沾着血的,在泛黄的宣纸上留下铁锈色的一片。一沓沓供词按时间顺序摆着,嵇子明粗略地翻了翻,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 连翻了几个抽屉都是如此,嵇子明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越容哪里有什么不能给自己看的东西?嵇子明本想收手了,又觉着都做了这梁上君子的事,不如彻底断了自己的疑心。咬了口下唇,嵇子明拉开了最后一个抽屉。 最后一个抽屉里收着的都是书信,瞧着是同僚间互相问候的。书信这种东西过于私人,嵇子明到底做不出一封封拆开来看的事情,遍想着草草过一遍,以后再也不对越容起疑心了,谁来多言都不好使。 他抓起一沓信看了看,本都想放回去了,却眼尖地瞧见了些不对劲——那沓信的信封颜色都暗沉了,像是有些时候的样子,却有几份的信封白得亮一些,边缘连毛边都没有,不像是经过驿站的样子。 而挑出那几份信看了一眼,嵇子明只觉得手脚发麻,刹那间有了之前在战场上被伤到后失血过多的晕眩感——那是他自己写的请他军师来京城襄助他的信,是他亲手装进信封送到驿站,本应该已经在他军师手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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