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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陶陶 (第2/2页)
羞的时候,何鸣钟顿时哑口无言,放下他的人头,默默走开。 “谢夫人。”黄祺业爬起来穿上里衣。 “你在心里骂我我也不会怪你的。”何鸣钟坐在烛台下,光透过书页透过来,勾勒他的手指。黄祺业猜他在假看,他心思总是很重,脑子里永远装着事。 “现在柳郎离开了,你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不知日后还有无科考的打算?若要去,届时路上我们好作伴。”琴雁柳说他自己给自己下毒,不知此话几分真假。 何鸣钟又咳嗽,说:“没打算。不想考。” 他家大业大,没有功名也能一生荣华。黄祺业没办法,父辈早年的积蓄将要耗尽,若再不中第,便要考虑变卖现有的祖产田地才能继续考。或踏踏实实种地、经商——他哪里会?家中收入主要靠佃户交粮,遇上歉收年岁,就一起倒霉喝半年稀饭。黄家人心软耳根软,看佃户可怜,倒贴的时候也有。 想想与何家做这场戏的初衷,无非是因为母亲的病实在负担不起,遇上何家这事,帮忙救他家公子一救,自家兴许能渡过难关。 母亲临行前还在嘱咐他要好好依附何公子…… 可是然后呢?没人告诉他之后的事。 “夫人,你不考,那我也不考了。” “随你。” “当初约定,何家会资助我考学,中第为止。”黄祺业坐在床边,神色凝重,“夫人不考,我便一直落榜。” 何鸣钟翻一页,答:“这要挟不了我。” “我一日不中第,便一日缠着你。” “嗯。” “我是说真的。”黄祺业跑过去,紧紧握住何鸣钟的手,“夫人,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有碧桃在这里陪着我。”何鸣钟抽出手,拍拍他,“睡吧。自你母亲走后你情绪就太敏感,换换脑筋,把心思放在学问上。” “不不不,别提我娘……”他把何鸣钟拉起来,“我说的是以后。若有机会效力朝廷,届时背井离乡,碧桃我一定想办法找户好人家嫁了,不能让她做一辈子丫鬟……夫人你跟我走吧,我们一起?” 何鸣钟好笑,反问他:“且不说我愿不愿意,同去日后就一定能同行?” “哪怕天各一方,至少你有事做。”黄祺业再次握住他,“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不放心……” 何鸣钟这才终于听懂,黄祺业是怕他郁郁寡欢寻死觅活。 “别瞎想。”何鸣钟沉着脸,吹灭蜡烛,“睡。不许再说。” 黄祺业栽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像抱住一大堆有温度的骨架。何鸣钟不自觉抬起手,滞留在半空,最后拍了拍他的背。 眼前夜色的黑格外深沉,何公子的温度也前所未有地使人安心。 “别再死人了……夫人,我不想再见有人平白丢了性命,尤其是你,尤其是你……” 何鸣钟叹口气,头垂下,黄祺业往上挤一挤,头颈与他放在一起。微凉的脖子下血液涌动,他们的情绪也因此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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