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春昼_11 谢平霖,如果我说,我罚他是出于情趣,你信不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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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谢平霖,如果我说,我罚他是出于情趣,你信不信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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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思昭在心里恼火着,总觉得他是在娇纵谢平霖。

    谢平霖跪坐在软席上,身前放一张香楠木弯腿翘头的小矮几,几案上一字排开了笔洗、色碟和罗纹砚,一只粉彩春山赏游笔筒,插满了各式的板刷与狼毫。

    谢平霖拈一支叶筋笔,在手里掂了一会儿又放下了。他转身去瞧身旁那架红木嵌螺钿的都承盘,只见各色颜料原石被装盛在一只只瓷钵中,整齐地码放了一盘子,谢平霖挑了块辰砂敲碎了,入手是一片细腻油润的朱红色,“好朱砂!”,他忍不住由衷赞叹道。

    魏思昭偏头瞧了他一眼,勾着唇角,不易察觉地笑了下,他翻一页书页,平淡地丢下一句“你再试试那青金石。”

    谢平霖将那流金溢彩的原石放到掌心赏玩着,用指腹感受到那滑腻的触感又咂了咂舌,他感慨一句“京城里也难寻这么好的料”,魏思昭搁笔端起盏瓜片茶,抿了一口后轻声道:

    “嗯,是很久以前,在河西那边搜罗的。”

    “……”

    谢平霖忽地就沉默了,恍惚间想起魏思昭于文房字画并不热衷,倒是他自己曾经沉溺于在西市的商铺里淘弄好颜料,好几次、都误了和魏思昭约定的时辰,劳他空等。

    他将手里那块上好的青金石放下了,盯着桌案上那块儿染了污浊的绢子出了神,谢平霖攥着手指,攥得指尖都微微泛了白,喉咙里哽了好半天,才终于扯出个笑容颤声道:“这么好的颜料,画春宫岂不是可惜了……”

    “没人用才是可惜呢。”魏思昭重新执起书卷来,依旧是轻飘飘不咸不淡的语气,“况且,用来画你的春宫,应该很好看。”

    殿门被轻轻叩了两下,是一个双鬟粉衣的小宫女捧着碗香暖的参汤走进来。

    她在谢平霖身前跪下去,将汤碗恭敬地奉给他,后者因为昨日的春药还后怕着,心有余悸地不敢接,魏思昭睨了他一眼——

    “你趁热喝了补一补。”

    “昨日出了那么多,若是亏了身子,晚上你要如何伺候人?”

    “……你如今怎么这样了?”谢平霖偷偷腹诽着,比那宫女先一步红了脸,他抢过汤碗,三口两口地喝净了,腰窝处徐徐漫开股热气来,谢平霖将颈口的领扣松了松,借着宫女捧来的水盆洗了手,他悄悄瞥一眼魏思昭,瞧见对方正埋头在书册上面写着什么……

    谢平霖终于平心静了气,他挑选出一支大排笔,熟练地平涂开底色来,魏思昭掀开书案上香炉小鼎的金盖,抓了把香料扔进去。书斋里袅袅的烟雾腾起来,很滋润的香气混着书香墨香颜料香,轻轻柔柔的,沁入到两位少年郎君的发丝、衣袍和皮肉里。

    谢平霖将一小块石黄碾碎了,放到瓷钵里头细细地磨,他百无聊赖想和人搭话——

    谢平霖伸手碰碰魏思昭:“我过来时瞧见庆玉了。”

    “嗯。”魏思昭翻了一页书,算是用鼻音轻轻应了他。

    谢平霖继续打听:“怎么受那么大刑,什么错儿啊?”

    “他没错儿。”魏思昭挑着眉梢斜睨他,顷刻便洞悉了他全部的小心思,谢平霖心虚地加快了研磨的动作不看他,却被魏思昭扯住衣袖扳过了脸。

    魏思昭瞧着他那双躲闪的眼睛觉得很有趣儿,他露出一点促狭的笑:

    “谢平霖,如果我说,我罚他是出于情趣,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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