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狸猫 (第2/2页)

州地界。”

    “你的确很懂体修。”‘绫衡’颇为赞许地点点头道：“可你却不懂乱世。”

    “山洪灌日，匪患横行，莫说是如今修为尽失的绫杳，就算是你绫虞，也未必能完完整整地走出去。”

    “啧…”

    确乎并不认同对方轻视道修能力的言语，却也懒得争辩，女子大大翻了个白眼，跨过脚边横七竖八被打晕的兑泽弟子，转身欲走。

    “你如今的修为停滞九成九的原因皆源于欲念，欲念过深反倒成了心魔。”空滞的驿馆长廊漆黑一片，男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掷地有声、余音绕梁：“有时候我其实真的很好奇，绫虞究竟是想成为绫虞，还是取代她，成为第二个绫杳？”

    “取代还是成为…有区别吗？”女子离去的脚步一滞，闻言微微侧头，却终究没有回头：“我从来没得选。”

    “绫虞也好，绫杳也好，有时候我真恨她，却也真可怜她。”

    “用子和弃子，其实只要人在局中，人在此山，辨别不清反而会有虚假的幸福，在旁的，看得虽清，却成为另一种痛苦。”

    “莫说是绫杳，或是苍生也好，谁知道是不是上位者下的更大的一盘棋，彼之弃子，他之棋子罢了…有时候真的累了，不想去恨，但恨和欲好像总是扯在一处的，只要有欲望，就会有恨。”

    “你当然可以选。”

    凌厉的雷光仿佛劈碎黑夜，绫虞闻言猛然回眸的一瞬，那道震耳欲聋的亮光仿似就这样将一切照得亮如白昼，在黑暗中踟蹰的人是不相信光、也看不见光的，就算是一瞬间的雷光，却足以令她铭记许多许多年…哪怕只是雷光。

    “你说什么…？！”

    “我说，你当然可以选。”男人看着她轻笑一声，跳下窗台，一步步走进的脚步声很轻，此刻却在她的耳里，犹如擂鼓：“既是不在乎绫虞这个身份，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换一个说法，你说今日逃走的，会不会只是我们误抓的一个普通的人族？”

    “修为尽无，长相不合，怎又会是兑泽失踪许久的天之娇女绫杳仙子？”

    “而兑泽内门大弟子绫虞在外出搜寻过程中不慎落崖，至今下落不明，尸骨无存。”

    “但好在老门主绫沉的掌上明珠终究如期回到兑泽，顺利与上界前途无量的霆彧神君喜结连理…一旦成婚，倘若有朝一日霆彧神君发现货不对板，好端端的喜事也会成为两两相怨、不眠不休的恨事，兑泽覆灭不过咫尺之间，绫沉那样在乎兑泽，就算那时身份败露，必然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遮掩。”

    “到时，就算绫杳本尊而归，却也没有人再敢承认…”

    “而你，将扎扎实实地坐实绫杳的身份，成为兑泽不折不扣的掌上明珠。”

    “…你真是疯了！”这种法子，无非就是自私地拿整个兑泽的灭亡来赌她自己的前程。

    可身为绫虞，就算知晓取代绫杳只不过是成为另一个人手下的棋子，却也相比‘绫虞’这个一眼可以看得到头的晦暗未来，好得太多太多了。

    她虽恨，却并非对兑泽没有半分感情，这番做法，无疑会将整个兑泽都推向岌岌可危的深渊。

    她就是那个定时炸弹。

    可在那一瞬间，灵魂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破土而出，心跳确乎都消失了，整个躯体只剩下了不折不扣的欲望。

    绯红色、血红色的欲望。

    “当然，想要唱好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可需要不菲的筹码…”黑暗之中，不知何时已然走到她身侧的男人拍了拍她僵滞许久的肩膀：

    “你准备好付出与之对应的代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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