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肿了,亦穿着孝服。看着都让人觉得不忍。
“姜羽。”燕侯低低地开口了,声音中透着疲态,“你怎么说?”
“臣知错。”姜羽朝燕侯俯下/身去,额头磕在地上,“臣过于冒进,致使先人后代枉死,请殿下责罚。”
“砰!”的一声,燕侯随手从案上抄了个东西,便朝姜羽砸来,那东西不偏不倚,砸在姜羽的额头上。
“责罚?”燕侯怒道,“只是责罚,就能让卓义死而复生,让卓氏母子有所依靠,就能平息民怨,让天下人信服么?”
姜羽额头一痛,旋即便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流下来,他也不敢抬手擦,任血液流尽了眼睛里,有些刺痛。
他知道自己会为这条路付出代价,前两个月的一帆风顺便让他心中有所准备,现在果然还是来了。
他倒是很平静。
燕侯总不可能现在就把他处死。
只是额头疼得厉害,姜羽在这朝堂上这么多年,还没被燕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这么砸过。
他低着头,视线看向戚然明的方向,用眼神安抚戚然明没事。
戚然明眼底却仍有忧色。
燕侯这一发怒,百官噤若寒蝉。那几个犯了错的官员也跪在他身旁,其中一个哆嗦着膝行着上前一步:“殿下,此事是臣等的过错,与睢阳君无关!请殿下处罚臣等,不要迁怒睢阳君。”
董熊被禁足家中,如今申大人为首,脸上隐有得意之色,闻言插话道:“贾大人此言差矣,此事毕竟经由睢阳君而起,岂能怪到你们头上?毕竟你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何况,处罚你们?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么?”
申大人是三朝元老,在朝廷上地位很高,燕侯一般也敬重他,不会轻易招惹他。申大人一开口,那个姓贾的官员顿时羞惭,确实,他们是承不起这个责。
燕侯深深的眸子看着申大人,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申大人说完便转头看向燕侯,说道,“还请殿下为卓氏一门主持公道!老臣实在不忍,卓义如此清廉之官,竟落得如此下场!”
燕侯被他逼得没法,又不能不表态,毕竟卓义确实是死了,改革太冒进亦是事实。
“姜羽,”燕侯又问,“你自己说说,寡人该怎么罚你才好?”
见燕侯表态,申大人便都得意地看向姜羽,而包括贾大人在内的改革派们,则都忧心忡忡。
这时,只见姜羽面不改色,不慌不忙道:“臣愿意以命偿命。”
燕侯:“……”
百官:“……”
姜羽道:“卓大人是卓庚子之后,又是身受离枝百姓爱戴的好官,因为臣的疏忽,使得卓大人枉死,姜羽心中有愧,不敢苟活,愿以命偿命,以换取离枝百姓以及卓氏一门的谅解。”
申大人大约也听明白,姜羽是在以退为进。他越是这样,离枝百姓以及卓氏母子,反倒不好再过分苛责了。毕竟姜羽本身也是姜武子之后,拼祖宗他不比卓义差,而卓义也不是他直接逼死的,要真处死了姜羽,那笑话才大了。
申大人阴阳怪气道:“睢阳君真是深明大义啊。”
姜羽道:“不敢。比不过申大人特意将卓氏母子接入蓟城安顿的大义。”
申大人不阴不阳地笑了两声。要是姜羽狡辩自己没错,或是责罚太轻,他还好说话,现在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贾大人等则是真怕燕侯会如姜羽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