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看破不说破,又开始说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胡话。
譬如海水为什么是蓝色的,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为什么远处的船是帆先出现,诸如此类。
戚然明听得似懂非懂,但他已经不会再去问,姜羽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些。姜羽愿意说,他听着就是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问得那么清楚。
不过,如果姜羽知道戚然明严肃地在心底里思考,他是什么精怪啊神仙啊之类的,姜羽一定能笑上一年。
夜邑的海味也很好吃,很新鲜,做得又精致,姜羽在这儿待了两个月,深刻怀疑自己胖了几斤。
两人在齐国待了两个月后,齐国发生了一件事,算不上大事,但让戚然明有些在意。
当年被姜固幽禁于后宫的文姬,过逝了。
一个冷宫的女人死了,原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但年轻时的文姬美名传天下,谁人都知道宋国有个文姬貌若天仙,中年时的文姬受尽齐侯宠爱,骄横跋扈,权欲熏心。
她因夺嫡失败而被囚,姜固也算仁慈了,没直接杀了她。
幽禁冷宫多年,郁郁而终。戚然明在听得坊间说起这事儿时,不由得又摩挲了一下那只骨笛。
骨笛还是文姬给他的。
“怎么,有心事?”戚然明的任何变化都瞒不过姜羽,摸了摸戚然明的头发问道。
戚然明抬眸笑了笑:“没事,在齐国吃鱼已经吃厌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姜羽:“你想去哪儿?”
戚然明:“往西走走,看看西边秦国以外,西戎以外,是什么地方。”
这也是姜羽曾对他说过的。
“好,那就往西走。”姜羽笑道,叫来小二结了账,出了酒楼,他牵着戚然明上了马车。
姜羽驾车,扯扯缰绳,挥动马鞭:“驾!”
姜羽花重金买来的宝马便嘶鸣一声,抬起马蹄,哒哒地跑起来。
看着马车走远,酒楼里几个齐国百姓这才凑到一块儿交谈起来。
“那两位刚出门的,莫不是睢阳君和戚将军?”
“不会吧,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
“不瞒你们说,还真是!七年前弭兵之会,我在宋国行商,见到过他们二位。”
“听说睢阳君和戚将军都辞官了?放着那么大官儿不做,干嘛辞官了?”
“这都是去年的事儿了,你怎么才知道?是他们俩一起辞官的,之后我别听人说,这两人一年多以来,就四处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呢!”
“是啊,要我说,成天在朝廷上勾心斗角的,还不如像他们这样,什么也不管,潇潇洒洒来得自在呢!有那个权力,也保不齐哪一天就栽了跟头,你说是不?”
“不过,我看他们俩似乎也挺般配啊,你们说呢?原本觉得两个男人,不成家也不生孩子的,也太离经叛道了些。可现在看他们,倒也过得挺好。”
无论世人如何评说,睢阳君和戚将军都已经听不到了,也不在意。
向西的马车穿过四季春秋,穿过各个诸侯国不同的人物风景,夜里要么找个酒楼住下,若是恰好在郊外,没有酒楼,便在直接睡在马车里,反正马车宽敞得很。
他们将一路向西,越过秦国,跨过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