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席远却还是怜爱的轻拍他的后背,直到他平静下来才想着转移他的心思:“再过两日我便要启程回洛京了。你可愿与我在这盐河四处再走一走?”
苏谨云一听不免黯然,但是已与席远坦诚了一番心事,如今即使离别在即,也是喜大于悲。
席远提醒他离别之日在即,也是为了让他打起精神来珍惜不易的时光。于是他略思索道:“不错,如今你可也算是我魏王府正经的媳妇了,有个地方是得带你去看看。”
洛席远心想,此人,果真是不能宠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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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风旷野,潇潇枯塚,夕阳未下,春草却映棠梨树。
盐河永远是春光明媚的,边疆苦寒,独这盐城千年万年春色不凋零,可是这万千春色给盐城百姓带来的却是千年不息的战火,每一次朝代交替,每一次边疆战乱莫不是想要这一方春色。
这春色之下的是累累白骨,万千芳华开开落落,一年三期,唯有树下魂,常常思故土,这方映着棠梨花的孤冢下埋着的正是苏谨云的爷爷魏行楚。
“这便是我爷爷的墓。怕那些个人蛮子报复故而没有刻名字。”说罢,苏谨云蹲下来,用手掸了掸这无字墓碑的灰尘,将刚刚摘下的棠梨花放在了墓前:“爷爷去世的时候身躯已裂的不成模样,难以完整回洛京了,便只好埋在这一方旷野中了。想来他也是愿意的,他一生为国,守着这一片疆土也是他的一片忠心。”
所见明明是春草绿茵,一片生机,洛席远却觉得悲凉不已。
“太平本是将军定,奈何将军却见不到太平了。”洛席远道。
“无妨,我们魏家人向来洒脱,既然决定以身护国,选了路即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说罢便跪下,拉了拉洛席远的袖脚示意他也跪下。
洛席远便也随他跪在了魏将军的墓前,便听苏谨云道:“爷爷,谨云来看你了。你莫要怪罪谨云从未看过你,实在是战事紧张难以抽身。今日得了闲便来和你说上两句,这盐河孙子替您收回来了,那蛮子孙子也替您狠狠教训过了。这下我定叫那些金蛮子吞下去的全部给我吐出来,今后百年都不敢犯我大洛,您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咱们魏王府啊您也莫要担心,一切都好,奶奶身体也很是硬朗,你若是想她了怕还是要等上三五十年的,让她在人间啊再享享福,怕是我下去陪你还要早些。”
洛席远轻咳一声让他别说些失了分寸的话,于是苏谨云便停了嘴巴不再说些胡话,接着又道:“席远他给你跪下您莫要觉得受不住,且不说皇家又如何?不过都是两只眼一张嘴的凡人罢了,况且他今日可是以您孙媳妇的身份来看望你,给您跪下也是应该。”
洛席远心里闷笑,苏谨云这性子果真是喜欢在嘴上占些便宜,怕是他还纠结那夜醉酒被自己捷足先登了。虽然他嘴上不说,心里怕是十分的不甘心,但洛席远心里打定主意,平日里头这苏谨云鬼灵的很,往往自己难以制住他,唯有这床事上,他是绝不会让这苏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