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异案_148 妄言妄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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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8 妄言妄听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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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为君者,都要被世人冠以“须成明君”的殷切期望与“当以平安治世”的极致向往。

    可除了当事之人,谁又知道这两件事本身就是冲突的。

    明君与平安治世,依常理思索,应是两件一脉相承的事,事实却并非如此。

    自秦朝一统六国,天下大定后,凡称得上明君的,远至汉文、光武,近至隋文、太宗,哪一位都未必敢于在人前,宣称治下人人都安居乐业,各得其所。

    常言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一双词汇,如何能放在一处。国泰民安与风调雨顺全然不同,只以具体某地而言,风调雨顺自然不会因人而异,一场瑞雪落下,人人门前、田头都是一片皑皑。

    可国泰民安——别处皆无战事时,边陲之地却突发**,遍地尸骸,众多黎民食不果腹,可这之中竟也有人能高枕无忧,安平度日,如此,当算作是乱世,还是太平盛世?

    对因战而亡之人,这还当算作是国富民丰否?于那些太平无事、钟鼓馔玉之人,这战事又该以何词句言说?

    不如只当凡事都如梦一场,还淡然些。

    圣人独坐于贞观殿内,难得享有片刻无人叨扰的时光,带着因饮下一壶半梨花酒而逐渐上升的醉意,斜靠在凭几上,望着除去几名内侍、宫女,空无一人的殿内,开始漫无目的地任思绪发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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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无苛求,何时都为盛世……”他淡然地借着酒意,喃喃自语。

    对又一次坐上龙榻的经历,他已不想再反复思考当初接受被众人拱于最前的决定是否正确。

    只以目前的体会而言,如今的龙榻,较当初被贬为庐陵王,四处流离游走,时刻带着被杀的恐惧而言,确安稳、舒服许多。

    但以这些日子,东都突发多种诡异状况,而投射入朝堂,众臣的反应而言,圣人倒是越觉自己关于明君、盛世的所想是对的。

    他已厌倦了去决断一件事当如何做,圣人希望的是,双方都有那么几人,将做法说出来,以明智取胜,或以结果论,就如前朝的大理寺少卿狄仁杰那般——要么言而做,要么只做而不言。

    可是满朝文武,除去零星几人,都只以口舌之争为乐,问及事态如何,所言头头是道;问及当作何解,人人闪烁其词。

    正因为如此,韦巨源这般凡事都有些心怀他意之人,反倒得了重用——因就算是这样的人,也至少愿以亲身监造还都大典所用之吟天殿。

    反观追随复朝五王的众人,先是百般劝阻延缓还都大典,后在决定“水祭木祀”时,又百般推脱,一副事事不愿上心的模样。

    连上位的意志都捉摸不透,如此还妄图在朝中占有利地位,他只觉这帮朝臣有些痴心妄想了。

    因此久而久之,本就对韦后多有依赖的圣人,便在内心更加倚重武三思、韦巨源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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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五王助自己重登龙榻的“恩惠”,亦不能忘,故而即便他五人离开朝堂后,圣人自己也从未当众指出自己对他们五人以及众多追随者的不满。

    可是那一日四人入宫,例行面会时,本想几人聚在一处,好好谈谈近来东都的状况,哪知不出多时,四人便齐齐将矛头直指向韦后数人。

    五王彼时被请出紫微宫,便是因为频繁表示对韦后在旁听政的不满。

    二圣临朝本就是圣人的一个承诺,当初若非韦后陪伴身旁,恐在先前自己母亲那般重压下,早已自裁而亡。

    换一方想,那时自己为大唐之君,忽地被太后贬为庐陵王,任何人考量,也会动远离自己的心思,偏韦后那时不离不弃,甚在一路逃亡中,还为自己诞下后代,这样的表现,以二圣临朝作为交换,在他看来并不过火。

    之外,在复为一国之君后,那些无论大小、琐碎、繁杂、内里关系不明之事,都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展现在自己眼前的奏书里,日日百封千封,只自己一人批奏、决断,何时才有闲暇,多韦后一人从旁支招协助,又有何不妥——女皇都已于世中现过,如今只是女人听政,又有何值得一而再再而三地进言劝说的?

    所以,之后加之五王从不间断的“当为明君”“以仁治世,从严治朝,令行禁止”云云,让他不胜其烦,心中不满累积至忍无可忍。

    这时又是身边人韦后,识出了自己的烦心事,尽她所能,行一番开解,圣人自身的烦闷尚能退去些,但其中主要缘由还是韦后说出了那番圣人心中所想,却不敢落于实施的想法。

    韦后所言是,既天下方定,乃是协助复朝的五王大多年事已高,尤以张柬之为主,历经三代,这时仍以耄耋之年活跃在明堂,过于不易,还是让他五人各自回家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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