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寅却冷笑道:“可惜爹爹立过誓,我若伤了你一分一毫,他便在业果轮回之中,永生永世不再与我相见。”
说完,阿寅俯身打横抱起王郎的尸身,再不看镇玄,朝着房门外走去。
镇玄望着阿寅的背影,心中因阿寅适才的话语而震惊。
王郎立下这样的誓言,究竟是为了保护阿寅……还是为了保护他?
如果是后者,那么在王郎那一直卑微求全的面具下,是不是对他亦动了真心?
镇玄想起幻境中,与王郎留下的字纸上,都有这么一句话——
公子,你以后要好好的。
陡然间万箭穿心,泪若雨下。
……
之后,王郎的尸身被阿寅于雪山顶湖泊畔亲手火化,骨灰装坛。
在装坛之前,镇玄在其间搓了一撮骨灰,放入一个小小的玉葫芦佩饰里,然后悬于腰间。
“人都死了,道长你何必做出此等情态,却给谁看?”阿寅嗤笑一声,讽刺的看着镇玄。
“他希望我活着。”镇玄虽是在回答阿寅的话,双眼却未曾看着阿寅,而是望向那一片广大深邃的湖面,“我带着他的骨灰,便能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曾经犯下过什么样的错。”
以及在余生,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阿寅刺了镇玄这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将王郎的骨灰仔细收敛,装入白瓷的坛子里,再严密封口。
爹爹生前曾经赞过这片冰雪中的湖泊澄澈剔透,渺渺接天,令灵魂都仿若能够涤去尘埃。
将骨灰葬于此处,想必爹爹亦会觉得不错。
这时镇玄却主动开口道:“阿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为你取的道号,那么以后便不要用。你也大了,今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再强留你待在雪山顶。”
阿寅闻言后,想了一下,然后道:“不,我修行未成,不能下山。”
他还记得爹爹说过,等日后他修行有成,便可以回去看望爹爹。
他明白爹爹的意思。
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对抗镇玄,若是贸然去寻爹爹,却被镇玄发觉,爹爹的死遁便算是做了一场无用功。
所以在他能够有能力自保之前,这里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镇玄对阿寅这么说,稍微有些意外,随即点了点头:“也好。”
直至将王郎的骨灰安葬于湖泊中心,两人之间都未曾再进行交谈。
……
陆维以两粒沙的代价屏蔽痛觉之后,打碎了一个荷叶盏,吞下瓷片,使得王郎的这具身体死亡。
陆维对自杀这种事情,老实讲不怎么在行。
但是他考虑了一下已知的自杀方法,蹈水的话,很可能要过许多天,才会被发现,尸体被泡的浮肿变形;上吊的话,舌头伸出老长,而且还会到最后不可控的大小便失禁;割动脉的话,他这儿也没个处理的地方,血会喷的到处都是。
总之在没有安乐死的古代,无论哪种非自然的死法,都不会令人好受。
吞金听起来不错,但他曾经有商场上的一个对手,因为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