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活得抠抠梭梭,不光会捡别人丢弃的烟头抽,有时还会在餐馆捡别人的剩饭剩菜。
把自己活得像个乞丐。
街坊邻居也有人看不过去,偶尔好心提醒他两句,他却每每报以一个苦笑,道:“谁让我是做大哥的呢?”
这句话一出,就代表着当事人完全没有改变现状的意愿,还有谁会再去三番四次提醒?
在陆修看来,原初脑袋完全不清楚,真是神经有问题。
比起事业有成、处处受人尊敬的陆维,原初简直就是堆完全上不了台面的垃圾。
由此,陆修再也没去见过原初,内心怀着隐秘的羞惭与苦恼,开始恶意的喊陆维“老头”,以发泄心中那股不能为人所知的怨忿。
陆修若是个明白道理的人,这件事之后就会对陆维加倍恭敬、并且改邪归正,毕竟他的吃穿用行都来自陆维,以后的前程也要仰仗这个继父;然而他打小就被齐箐宠惯了,养得无法无天的性子,再加上自觉他妈把陆维吃得死死的,却是越发的飞扬跋扈起来。
直到今天他走投无路,身上还背着两百多万的债务,才想到了原初这个亲生父亲。
他有钱的时候,手头散漫,自然是看不上原初手上那套价值三、四百万的房产,更犯不上为了这套房就去认个爸爸,把自己的身世揭露出来。
但他现在等钱救命,哪里还顾得这许多?
陆修拖着拉杆箱,走到蹲在电线杆下抽烟的原初面前,深深吸了口气,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开口道:“我妈是齐箐。”
原初有二十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乍然入耳,当下错愕抬头,扔掉了手中的烟屁股,然后慢慢站起身,望向站在自己对面的这名青年。
青年二十出头的模样,五官长得和齐箐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并没有齐箐那股温婉,而是透出骄纵之气。
原初搓了搓手,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半天后才讷讷的开口:“你妈她……还好吗?”
作为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恋爱经历,原初当然是记得齐箐的,也记得在自己入狱的时候,她刚怀孕不久。
他对不起这个女人,但他十几年来身不由己,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他能为齐箐做的,只能是绝口不提对方,以免她被自己这个罪犯拖累名声。
而十几年后他走出监狱,听说齐箐十几年前从单位离职,也没有想过找齐箐再续前缘。这么多年了,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想必她已经为人妻母,他又何必再去打搅现在对方平静安稳的生活呢?
他更加从来没有想过,齐箐居然没有选择在月份还小的时候打胎,而是背着人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
因为回单位办理内退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从同事领导那里听说齐箐怀孕生子的事情。而那个年代如果有这种事发生,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不会没人知道。
陆修朝原初点了点头,道:“我妈已经去世。”
原初听见陆修的话,脸皮抽动了几下,一股悲恸涌上心头,眼中泛起泪雾,最终却仍然只是讷讷的道:“她年纪还不算大,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早……就去了。”
对面这个青年是齐箐的儿子,而他与齐箐十几年未曾相见,彼此间的关系相当于半个陌生人,连为她放声哭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