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喜欢这种人,呆头呆脑的,可能还是个傻子,谁会和傻子说话,没意思。
但余生就是这样的人。
佟谣在村子里找了一帮一个寡妇放牛的活,一开始那寡妇还不放心,但实在是因为家里活太多,下面还有几个孩子,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把牛给他了,最开始几天她还会跟过去看看,过一阵子就不去了,傻不愣登的,一看就不会干坏事。
佟谣捡完细枝回家,已经是日薄西山之际,他拖着一捆树枝走近后院,把他们都堆到厨房里。数数日子,今天已经是他来这里的第24天。他在这里呆到一个星期的时候开始出现间接性的失眠,两星期后食欲下降很多,他捏捏自己的大腿,觉得大概又瘦了不少。
在这几天里,他的身体是自由的,但他却感觉不到自己。人是活在社会中的个体,离开了社会,离开了人群,就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感觉。
来这里半个月的时候,大壮来过一次,又给他拿了一筐土豆,大壮在看到他苍白的脸时还吓了一跳,拉着他往外走,佟谣摇摇头说不要,毕竟才半个月,余生可是在这种孤独中待了一年。
那筐土豆,他现在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佟谣把它们全部倒进了垃圾堆,他觉得他要疯了,一看见这些土豆就像吐。
晚上他给自己做了一碗面,和一小碗红烧肉一起吃,红烧肉只有几块,是那个寡妇给他的。前两天村里人一起上集市,他没去,本来他每次都是带着期待去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在知道要去热闹的街市时,他心中隐隐有些害怕,不敢出去。
佟谣很少有入戏之后无法出戏的情况,但这似乎不是入戏,他好像真的疯了。有时候放牛的时候,他抽出一点思绪去想余生。
余生一开始定然也没有发觉,他只是沉浸在悲伤和绝望里而已,等他回过神,发现和人交流开始变得可怕,已经晚了。
吃完晚饭,面对黑漆漆的灶台和冰凉的碗筷,佟谣在桌子前静坐了片刻,突然起身跑回床上,他盖上被褥,把头也一起埋进去,一股无言的恐惧开始在他的周身环绕。
太安静了,真的太安静了。
冬天的山野,一点虫鸣都没有,为什么连风都没有声音!他快疯了!
“噔噔噔!”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佟谣一个机灵从床上爬起来,他愣愣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全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好在门依然在响,不停地响,在这个毫无声息的夜晚,像一束光照进了佟谣的心里。
他手忙脚乱地跑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往门口跑。
外面站着穿着粗气的沈延均,他一手拿着手机撑在门板上,一手扶着门边的墙,表情还有些狰狞。
佟谣愣愣地抬头看着他,眼里原本空洞的目光渐渐化为实质。
紧接着他就被男人抱了起来,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是不是说过,不能光着脚踩在地上!”
佟谣说不出话,只是下意识地缩起身体,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挨在沈延均的胸口,感受那颗跳动有力的心脏。
沈延均抱着佟谣,就像是抱着一团棉花,完全没有一点重量,他的心脏比刚刚在监控里看到佟谣缩在被子里不停发抖还要痛,又不能发作,憋了一脖子青筋。
佟谣被沈延均粗暴地扔到被子上,接着被那床被子裹得一个严实,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