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婶子,往后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也就只能依靠着你了。”
微胖女人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我是两个孩子的亲婶子,肯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她说完,对里屋指了指,“我去劝劝丫头,别让她哭坏了身子。”
正厅侧面的卧房。
这是一个有些不算宽敞的屋子,里侧放着一张床,床的正对面,也就是面临院子的方向有个窗台。窗台上摆着一些笔墨和书本,窗台前还摆着一张椅子,看上去像是平时读书的地方。
而窗户是用布糊起来,这些布五颜六色,毫无美感,其实就是用平时做衣服累积起来的碎布糊起来的。
就这些在普通人家里已经算是奢侈的了,平常人家的碎布都会储存起来,留着拉鞋底。
方冬弦独自一个人靠坐在床沿上,她整个人是迷茫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应当是她记忆深处的情景,好像时过境迁,好像是时隔多年的再次回顾,让她有种又熟悉又遥远的感觉。
可偏偏她却又非常清楚,这些感觉是没由来的,是一种毫无道理的怪异的情感。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属于这里的,这是她父亲死后葬礼的日子。
今天是头七。
她母亲在生下弟弟方锦辰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如今随着父亲的离开,这个家里唯一的支柱也轰然倒塌。
她想,自己大概是太过伤心,才会产生这种诡异的感觉。
“咯吱。”
方冬弦寻着声音朝房门处看过去。
“阿弦,好点了没?”
推门的是个中年妇女。
她身穿一身蓝色粗制旗袍,微胖身材,头发用木簪子挽起,来人正是方冬弦的亲婶婶,名叫周海燕。
“婶婶,我好多了。”方冬弦扯了扯唇角,笑的勉强。
“既然好些了就收拾收拾,别再伤心了,家里事情太多,出来帮忙。”周海燕说道。
“是。”方冬弦点头。
周海燕嘱咐完,正要走,脑中闪过什么,就朝方冬弦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柔声说:“你父亲已经走了,人活着总得向前看,别太悲伤了,当心伤了身子。”
“嗯,我知道了,婶婶。”方冬弦点了点头。
周海燕拍了拍这丫头的肩膀,细细的往她身上打量着。
这丫头从小到大读书识字,跟别的普通人家的丫头气质是不一样的。
还不单单只是气质。
这丫头从小到大,被她那个早早死了的小叔子捧在手心儿里,很少干活,所以一身皮肉白白嫩嫩。如果不是身上穿的衣服破了些,瞧着比城西几户大财主家的千金丝毫不差。
一看就是个金贵的人。
这张脸长得也好看,从小到大都是漂亮的惹眼的丫头。
虽然在她看来,一个丫头,不能干活也不够精明,光有这幅好相貌没什么用处。
但奈何就是这幅模样和气派,被县里出了名殷实的人家相中了。
那家人拖了整个康州县县城里最好的媒婆,要给儿子说亲事,出手阔绰,要求也高。
据说是因为三代以内都没有出个读书人,为了子嗣考虑,想找个有些才气,最好生于书香门第地的姑娘。
那位媒人人脉广,整个县城适龄未出嫁的姑娘,基本上都在她心里排上了号的,听了那家人说的要求,就想到了方冬弦。
这年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