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是汴京权贵为何又来江宁呢?”
老伯话毕顿了顿,见这人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瞧,听得入神,便又继续开口道:“自然是被罚下来的。”
“罚下来的?”客商一脸不解。
老伯解释道:“一年前,听闻他在汴京打伤了丞相之子,圣上大怒,便要治他得罪。好在他有一个受宠的贵妃姐姐,劝住了圣上。安国公为了平息这事儿,便罚他来江宁外祖家修缮宗祠,让他在此地思过,直至今日还未归京呢。”
原来如此。客商了然地点了点头。
面前那一队阔气的车马离开后,街市又恢复成原先的样貌。
客商正欲离开,忽而听见不远处那弘济堂门前传来了争执声。
“臭叫花子,你这已经赊了多少药钱了。东家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帮了你几次,你还得寸进尺了?还不快走!”说话的似是这弘济堂的伙计,只见他皱着眉,语气不善:“咱们这是药房不是善堂。”
“求求你了,帮帮我吧,要是今天再拿不到药,我就……”
客商侧目看去,一个拄着拐杖衣衫褴褛的乞丐一脸急切地看着那伙计。
“给你脸不要脸,你还当你是当初的吕家少爷吗?滚滚滚!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那乞丐被那伙计推搡,一个重心不稳就摔倒在了地上。然而,周围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手上被碎石蹭破了皮却好似不觉,看了一眼这药堂的匾额沉默不语。接着便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这时只听旁人小声议论道:“这不是吕家少爷嘛,人都那样了,这知府大人怎么也不管管?好歹也是曾经的女婿啊。”
围观的另一人冷哼一声,“吕少夫人都死了,你觉得换做是你,你会管吗?况且,这陆知府向来就不太喜欢这个女婿。如今人走茶凉,女儿死了,吕家也没了,他怎么可能还愿意沾染这种破事。”
客商这几日才来到扬州,对于这里的人和事是一无所知的。如今又听得这么些八卦一时便起了好奇心。“你们说的吕家又是什么来头?”
那人看了他一眼道:“这吕家原是咱们江宁府县有名的富户。凡是江宁说得上名号的铺子,福运酒楼、万宝斋、锦绣坊,这些原先都是吕家的产业。”
“原先?”客商一听便抓住了重点。“那现在呢?现在不是了吗?”
“得罪了信阳候这样的权贵,吕家怎么可能还在江宁混得下去,这些铺子早就关门了。”那人叹息了一声:“这一切得怪吕元亮。这吕家三少向来是个不成器的,成日素爱惹是生非。若不是他不长眼调戏了信阳候看上的女人,又出言不逊得罪了信阳候,吕家如今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说着又唏嘘感叹了几声便转身离去。
吕元亮步履蹒跚拿着身上最后几个铜板买了几个馒头,回到了那四面漏风的破庙里,颤颤巍巍地靠在墙角坐下,捧着那白面馒头啃了起来。
这时,不知到从哪里来了几个小童,嘻嘻哈哈的,手里还拿着石子不停地往他身上砸。他想要还击可却没有丝毫办法,只得费力地抬着手臂抵挡。
一时间,他仿佛成了过街老鼠,人见人嫌。
昔日的好友纷纷离他远去。云娘死了,吕家倒了连带着曾经的岳丈也都翻脸不认人。
若不是当初他有眼无珠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