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出去吗?”
“嗯?”
他那双眼睛微微睁大了些,随即浮了一丝笑意,指了指书中的干衣服。我感觉我脸上有些烫,他是在指他要换衣服,而我……该出去了。
“出去出去,公子,我马上出去!”我拍拍自己的脸,快步出门,将门合上后,守在门边,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只不过却什么也分辨不出,我想大概医者的动作都很轻缓。
门开的时候,我差点后仰倒在他怀里。他用双手扶住我的肩,顺便道了句“小心”便将手拿走了。
我转身看他,换上了我哥哥的干衣服,果然很合适,倒像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他的头发干了一些,全身尽是疏阔之态。
“郡主,不引路?”
“引路引路,公子,我马上引路!”
到母亲房中时,哥哥正踱步,母亲则端坐在一旁,模样仍是往日那般严肃。只不过母亲抬头见到这位公子的一刹那,神色竟是微微顿了顿,从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难得温和了一些。
“见过夫人。”
“公子不必多礼,公子真有把握能治我的病?”
“夫人,此时我还不能回答你。待我把过脉之后,我再回答你。”
我见母亲点了点头,随即把手放到一旁桌山。那公子为母亲把脉时,母亲脸上神色有些好奇。
“公子,不知家母的病?”哥哥见他一松手,便急急上前问道。
“侯爷,稍安勿躁。待我问夫人几个问题。”
我见那公子眉间平平,不似寻常大夫那般把完脉皆是一副愁态。
“夫人,你可是经常喝补药,而药中,有一味碧寻草?”
“是。”
“夫人,你房中可是常常燃一味放了绵纤花的香料?”
“是。”
“那夫人,你可有一事悬在心头多年未果?”
母亲抬头望着他,蹙眉点头。
那公子执扇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转向我们道:“令堂这病本是心病,只是现在由心及身,才会有这般无力而恹恹之态。”
我看了看哥哥的样子,与我一样面露惑色。那公子走近又道:“碧寻草,不可再放了,虽是补药,可是夫人虚不受补。至于绵纤花,因香味独特,虽然常用作香料。但是此花易让人无力,制成香料后功效减弱,只是日积月累,终归也会损了机体。不过,我会开好药,按我说的方法服用,慢慢定会好转。”
哥哥一脸惊惑之色:“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哥哥想问的,正也是我想问的。这人,只是把了把脉,竟能说出这许多门道来。那时候,除了他那双眼睛,我好像喜欢他整个人了。
“在下宁澜。”
宁澜,医圣宁澜,这个名号,我是听过的。医仙已逝,世间唯剩医圣。
“竟然是……宁公子!”哥哥脸上竟是惊喜之色,“家母能得医圣诊治,我这颗心便安了。”
“我不过一个江湖郎中而已。”宁澜随散一笑,随手在拿起桌上的笔,蘸了墨在纸上细细写了几排药。
写罢他就要告辞,哥哥急急将药方给了身旁家丁。本想留宁澜多住些日子,却不料他称还有事要赶去北翟,我们也便只能作罢送他出门。
那时候,独留母亲一人在屋中,很久以后再忆及此事,我便知若是那时我回头看看母亲的神色,必然难忘。
到了门口,哥哥与他颇有礼貌地拜别。我却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