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垮了下来,随手用拳头闷头敲打着宁澜的床铺。
宁澜看着眼前将心中苦闷全部出在自己床上的察陵湄,真是有几分憨态可掬。他放下本来准备扯过被子的手,随手将她肩上半挎着的披风整理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指绕过系带,娴熟利落地打了一个蝴蝶结。
宁澜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察陵湄自察觉到时自己胸前的蝴蝶结已经打好,她登时觉得脸有些发烫。
医者的手速,都是这样快的吗?
他是医圣,那手想必也是最好看又最利索的吧。
“小小,北翟国天冷,绊雪谷又在极北。我们要北上,只会愈来愈冷,以后穿这么少,就不要这样跑出来了。”
宁澜见察陵湄纤手一直抚着刚刚自己结成的蝴蝶结,又是一副愣愣的样子。
他不明白,察陵湄这样一个跳脱聪慧的女子,怎么总在自己面前呆呆的模样?
可他明白,察陵湄喜欢他,心悦他。
可他,就是不会懂,喜欢。
宁澜笑了笑,随手拿起床边折扇敲了敲察陵湄的额头,“好了,快回房吧。我也累了,要睡了。”
“诶,等等!”察陵湄忽然睁大了眼,一把夺过宁澜拿在手中的竹扇,她细细观察着那翡翠色的残缺半圆形碧玉扇坠,少焉低语:“这扇坠,我看着很眼熟…..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
“难道不是在我的扇子上见过吗?”
察陵湄笃定摇摇头,将扇子还给了宁澜,“不是,肯定不是。宁澜,为何你的扇坠只有半块玉,另外半块呢?”
融融的黄色烛光下,作为扇坠的那半块碧玉显得比白日里颜色更深了几分。宁澜瘦长的手指摩搓着那碧玉,微微凝眉:“这碧玉和这扇子,都是我师傅给我的。他说,他将我捡来时便有这玉,觉得应该是我的东西。”
宁澜的师傅,是当年绊雪谷久负盛名的医仙,白湛。
白湛亦是从前的浔月教弟子,只是因触犯了教规,被开除了教籍,才到了绊雪谷一心钻研医术。而宁澜,只是白湛收养的一个孩子,却不想在医术上极具天赋,在白湛细细教导下,宁澜的医术几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宁澜当年到绊雪谷才二岁,因此所有现有的记忆,自然也都是白湛陈述于他的。
“宁澜,你是不是想起你师傅,有些难过?”
宁澜的身世,察陵湄一清二楚。白湛几年前便去世了,如今看到他少有的严肃样子,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不该提这些事的。
“我师傅算是我的半个父亲,在世期间待我极好。只不过他也曾说过,人固有一死,死生,浮云流水事。”宁澜兀自笑笑,眼里是几分通透,“医者,见多了生生死死,自然就看淡了。”
“你师父,医仙像是一个极为洒脱的人。”
“不尽然,师傅他临终前嘱托我辅助慕息泽夺得大位,也是因为当年他生母洛妃娘娘是我师傅心爱之人的缘故。我师傅亦曾感叹过自己虽看淡生死,却终究看不透红尘。”
察陵湄直直看着宁澜澄澈超逸的眼神,咬了咬唇问道:“那你呢?”
“生死早已看淡,红尘不看便淡。”
不看变淡,他是没看过,还是看过了,才淡了?
宁澜清朗的声音在察陵湄脑中回响,她却只觉得晦涩,微微甩了甩头,权当是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