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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澜似是注意到有一束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很久,便用余光瞟了瞟察陵湄,见她没有反应过来,他直接过去接过她手中扇子,“小小,你这样的扇法,再过一会儿,这水就要煮干了。”
察陵湄忙不迭要掀开瓦罐盖头看一看里头,却又被宁澜一手拦下:“小小,现在可不好找烫伤的药膏。”
“哦。”察陵湄乖巧点点头,缩回了手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宁澜颇有章法地执着扇子。
宁澜便挥扇便看向妇人道:“夫人,听你所言,这些人皆是自愿离家,而非所迫?”
“是。”
“这就奇了,据我所知,金乌教的术法应当没有控人心神这一项,若是不能如何能让人自愿离家?”宁澜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凝眉细思几许有看向白念危,“白门主,您是浔月中人,您应当对金乌教更熟悉些吧?”
白念危点点头,“宁公子所言确实有理。不过单夜群叛出浔月已久,他若是修习了旁门左道也是有可能的,再说,除了金乌教,还有何人会来兴事?”
宁澜拿起旁边的粗布掀开罐盖看了看,随即停了手上扇子,接着道:“金乌教确实最有可能作恶,只不过……”他随手拂去了察陵湄头上粘上的一根秸秆,起身道:“数十年前,陨落的巫族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说,巫族极善操控人的心神。”
商若水闻言警觉,她看了看白念危又道:“门主,你觉得会是巫族吗?”
白念危摇了摇头:“巫族远在南召,再说自巫族陨落后,其族长诡先生……也许久未兴风作浪过,如今不太可能到这北翟来掺和此事。”
察陵湄见宁澜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眯,随即颔首笑笑:“也是,许久未听到诡先生之名了。”
诡先生,察陵湄倒是知道的。虽说察陵家不准提浔月之事,不过这巫族的事情,她缠着哥哥察陵宣,倒是也听过。几十年前,巫族也算是南召国的强族,行卜算驱邪之事,只不过后来却被浔月教一锅端掉了。
当年浔月揭露巫族邪术,巫族长于给人种下影蛊,影蛊一旦种下,若是被唤醒便会将人的欲.望无限放大,直到使人失了心神,无法自控。巫族族长“诡先生”,鲜少露面,被浔月打击后,更是隐居许久,江湖上早已快淡忘此人。
“门主,若不是巫族,那么单夜群的修为确实精进了不少,”商若水话语中有一股隐隐的担忧,她向那妇人端庄行了一礼,“夫人,不知可否见一见你家相公,我也……我也会一些医术,或许能帮上忙。”
妇人点了点头,随即走到瓦罐旁,将药液倒在了一个碗中,回头道:“各位请随我来吧。”
白念危和商若水先随着二人出了门,察陵湄跟上宁澜扯了扯他的袖子,“宁澜……”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晚些再问吧。”
察陵湄乖巧点点头,心里倒是惊了惊,这宁澜还真是会察言观色,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摸得透透的。不过,宁澜的话,她总是要听得,晚些便晚些。
几人进了屋,察陵湄在后面探了探头,见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约莫三十的男子,傍晚天色本就有些暗,屋子里仅透了一层淡淡的光,依稀可见男子枯槁的形容,面上肤色黄黑,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呓语,眼睛睁得十分大,却很空洞。
妇人摸了摸那药碗,对商若水道:“姑娘,这药还有些烫。姑娘可以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