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地方!”
“……向玉?”沈知意慢慢记起了她名字,“是向玉吧。”
苏向玉的母亲,沈知意要叫一声姑姑。
“哈,还记得啊!也是,二哥要是把我忘了,那就太说不过去了。”苏向玉转头对门外叫道,“这里就没人伺候吗?来人,拿椅子来!”
几个宫人放下手中的活儿,跑进来搬起椅子,放在了苏向玉脚下。
苏向玉撩起衣摆,一屁股坐下来。
“茶呢?”
宫人们又忙着去烧水泡茶。
“这就是你宫里的人?”苏向玉问道,“拿出你以前治下的手段啊,你在这宫里怎么还不如在沈府,难不成,二哥其实是窝里横?”
沈知意苦笑摇头。
“病了,没力气……”
“二哥以前就算再病,也有力气活活抽死不合你心的下人。”苏向玉接过宫人递来的茶,哎呀一声,烫到了手。
宫人懵了懵,拿着茶出去。
苏向玉大惊:“……这些都是从哪搜罗来的?连沏茶倒水都不会。”
烫到了她,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之前是在这里干粗活洗衣的……”沈知意说道,“他们从未伺候过人,也没从这地方出去过,皇上让我到这地方住,朱砂才找来暂时伺候的,见谅吧。”
苏向玉看鬼似的看着沈知意。
沈知意:“我都忘了问,家里人还好吗?”
“……挺好。”苏向玉眼神越发像看鬼。
“你怎么了?”沈知意强撑着精神,笑道,“可是见我这副模样,吓到了?”
“倒不是……”
苏向玉愣了会儿,忽然起身,走近了死盯着他看。
“……你是二哥吧?”良久,她问。
“大约是。”他笑着回。
“……没错啊。”苏向玉回忆道,“大哥哥不好那天,我在沈府,早起我还见过他,确实是他,对我笑来着。后来舅舅带着你去了东宫领罚,我骂你害皇上病危,你还转头来,瞪了我一眼……”
沈知意半点不记得,笑着听她说。
“后来,大哥哥没了呼吸,舅舅扔下你跑回来,从入殓到下葬……确实一直是他。”苏向玉指着沈知意,说道,“你那时在东宫,听闻烧得厉害,大哥哥葬礼结束后,舅舅才把你接回家中。”
沈知意咳了几声,哑着嗓子问她:“我那时,病了多久?”
“神志不清的反反复复病了近半年。我爹还骂你,若是身子骨好点,他就把你扔军营里束着,摔打摔打,也不会养成这种有辱家门的孽子……”
“姑父说得在理。”
“……二哥,你就这么着吧。”苏向玉说,“二哥失忆了,虽然人看起来慢了点,迟钝了些,可性子却好了许多。果然福祸相依,或许还是好事。”
沈知意微微笑了笑,刺痛阵阵如受针刑,冷汗湿了衣裳。
苏向玉:“二哥?”
沈知意表情痛苦,颤抖着,末了,吐出一口药汁,剧烈咳了起来。
他捂着嘴,跪在地上,缓了缓,对满脸惊骇前来搀扶的苏向玉摇头道:“不必,只是刚刚的药有些……霸道。”
“唉……”即便苏向玉不是很喜欢这个哥哥,但今时今日见此情景,也免不了心疼。
她扶着沈知意起来,说道:“皇上决意收回瑞王的封号爵位……”
“我舅舅他……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