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 第14节 (第2/2页)
,谢仃便笑盈盈问好,“吃饭了吗,我请您?” 目光点水掠过桌几,她见茶盏才刚开,就知情识趣地上前截住:“欸您别动,上课辛苦了,茶放那我来倒。” 邱启:“……”瞧这死孩子。 “少整这出。”他面无表情,“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都大三该收心了,之前睁只眼闭只眼,这次干脆夜不归宿?” 夜不归宿多了,只是这次被逮到了而已。谢仃想,但不敢说。 邱启越讲越严肃,继续批评教育:“再说楚诫那孩子,你们年轻人圈子的事当我不清楚?哪能跟这种的谈感情,你——” 他仿佛一副自家白菜被拱的愤怒,但出于替朋友解释的心理,谢仃思忖少顷,还是开口。 “……不是楚诫。” 邱启兀地沉默。 他张口又闭口,约莫是觉得刚才那番话该撤回,却又被谢仃的纠正所震撼,他接受了会儿,好像还是不太能接受。 谢仃多少也有些心虚,决定将这话题勾销。散了茶盅热汽,她沏好一盏敬上,开门见山:“不至于为这事找我吧,有别的?” 她单刀直入,邱启却罕见地有所犹豫,面色沉沉端起茶杯,浅呷半口。 谢仃直觉不妙,果然,随即就听他道:“你昨天去滨山了?” 谢仃闻言微怔。 她默了默,没否认:“你怎么知道?” “我昨晚去的,在登记栏看到了你名字。”邱启摩挲着杯沿,思忖片刻,到底还是问出口。 “……你跟你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谢仃移开目光,没应声。她就近倚进沙发,蹙眉像有些烦躁,却并非是针对他。 按了按额角,她再抬眼时,那点阴霾已经扫净,言笑晏晏:“火灾啊。我妈运气不好,死在里面了,您知道的。” “是。院方当初也跟我说,她为了救你才没逃出去。”邱启斟酌了一下用词,“但你们关系很差。” 其实称得上恶劣。谢仃想。 “院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她漫不经心地,“估计看我当时才九岁,太可怜吧。”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邱启目露惊讶。 “火灾不是意外,是人为事故。”谢仃笑了笑,“邱叔,虐待经历不会写进孤儿履历,那场火是我妈纵的。” “我爸才是为了救我死的。外出写生遇见滑坡,他把我递出去,没能抓住救援绳。” 很简单的故事,三言两语就能讲清。她害死父亲,原本恩爱的夫妻阴阳两隔,母亲性情大变,之后的事没什么可回忆。 这才明白前因后果,邱启一时哑然,沉默良久,不知该怎样宽慰。 像是知他所想,谢仃不以为意地摆手:“没什么,我早就看开了。” “现在过得舒坦,我想法也很简单。”她笑眼盈盈,“趁年轻多玩两年,攒钱让您老退休后颐养天年,就这些。” 听过后半句,邱启生出些欣慰,又将她的话琢磨一遍,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趁年轻多玩两年,你还想玩?!” 然而谢仃已经溜到门口,话音未落就闪得利索,根本不给他追究的机会。 拍案的手只能收回,他又气又笑,隐约察觉她刚才谈话有所隐瞒,但孩子不想说,也就罢了。 离开办公室,等折过拐角,谢仃才稍有松懈,放过攥得生疼的掌心。 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她沉默地出神片刻,掩掉眼底冗杂的情绪,沿楼道拾级而下。 正午日光炽亮,踏在她鞋底,只留一道陈旧的影。 - 周五晚。 夜色渐缓拢下,北城刚苏醒。 酒庄坐落于城南近郊,轿车一路驶入,道路宽阔敞亮,两侧栽种名贵青松,光影错落间,古韵雅致。 接风宴排场骄奢,不知是为哪位回国的公子千金造势。谢仃原本想问东家是谁,但已近大门,时宜不合,于是暂且搁置。 她们同一辆卡宴coupe先后入场,透过车窗,谢仃望见几名迎宾上前,推测前车那位身份不轻。 车门敞开,一道修然矜隽的身影映入视野,分外熟悉。男人颀身玉立,墨色西服奕致考究,卓雅清贵。 “小叔?”温见慕也看清楚,状况外地道,“我以为他不会来的。” 倒真是赏光。谢仃正欲将注意收回,那人却若有所觉,疏懈抬了眼梢,不期然彼此目光交汇。 难说意外或默契,车窗分明是单向透视,他却像认出她,步履稍一停缓,从容不迫等候原处。 温见慕望向身旁的谢仃,后者噙着玩味,没作表示。等下了车,她向司机稍作示意,二人便随迎宾接引上前。 乖巧唤了声“小叔”,见温珩昱颔首应下,温见慕便避了避,将寒暄让给跟前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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