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害怕吗 (第1/1页)

    观景舱舱门“砰”地一声从外面合拢，周牧则看着工作人员检查完毕离开，搭乘的密闭舱箱开始缓缓向上移动，才终于将目光投向坐在他对面的女人。

    “很紧张？”

    他不过随口一问，女人却像被戳中要害一般随即大声反驳：

    “没有！”

    音量拔得老高，听着中气十足，实际表现的行为却大相径庭。周牧则默然不语地看着女人，看她肢体僵硬地坐在椅凳上，扣在凳子边缘的十指渐渐开始用力，眼神也飘忽不断四处游移，于是又问了她一遍：

    “真的不怕？”

    “周牧则你烦不烦啊！”

    观景舱到地面的距离开始变得越来越远，林蓁口气不大好地吼了他一句，吼完之后似是不小心瞄到透明舱箱底下的景观，倏地一下立马闭紧双眼，胸口起伏的幅度渐渐显出异常，攀在椅凳边缘的指尖也微不可见地轻轻颤抖。

    她似乎很怕高。

    周牧则盯着女人惨白如纸的脸看了一会儿，最终选择默不作声地坐到她旁边。

    女人全程都没睁开过眼，却不想他刚起身坐落到她身旁，两分钟前还一口咬死自己“不害怕”的林蓁“嗖”一下就紧抱住了他左手胳膊，整个人颤巍巍地蜷缩成一团窝在舱箱角落，怯懦无助得仿如一只被老鹰叼上天穹的小白兔。

    “既然这么怕。”

    周牧则慢慢将视线从女人头顶移开，一边眺向窗外，一边淡声开口：

    “为什么刚才还要排队。”

    即便此刻死抱着他胳膊，女人好像依旧未能缓解对高空的恐惧，瑟瑟抖抖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颤虚的声音响起：

    “死小孩，还不都是因为你……”

    观景舱仍在持续上升，西边远处的夕霞灿烈如火，波澜壮阔的霞光之中，一轮红日正缓缓向地平线坠落。暮色下的城市也逐渐亮起星光，从高处远望，正好将辽阔幽寂的壮丽黄昏尽收眼底。

    周牧则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静静观赏了一会儿窗外，忽而启唇道：

    “把眼睛睁开。”

    林蓁仍缩在他肩膀上不肯抬头，周牧则就揽着她腿窝将她双腿搁放到自己腿上，抽出被她抱住的手臂，转而穿到背后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抱在怀中后才又低声说了遍：

    “林蓁，把眼睛睁开。”

    ……

    少年的怀抱温热而安适，林蓁慢慢从他胸口抬头，顺着他目光回头后望，视线触及到那片粉黄交织的梦幻云澜时，心脏陡然漏跳一拍。

    ……

    暮色温柔，霞光烂漫。

    女人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似乎也被眼前之景吸引，湿润的眼眸虚映出斑斓彩霞，脸颊浮现出淡淡红晕，不知是刚才害怕的缘故，还是此刻迎面披上霞光的缘故。

    周牧则静静注视她良久，女人似有感知般回头，两人目光相接的那一瞬，他低头将唇瓣贴覆到了她嘴唇上。

    “唔……”

    林蓁下意识瑟缩了下，身体想往后移却被他猛然拢臂圈紧，微凉唇瓣轻轻碾吻过她嘴唇，她不由自主地翕开唇缝，未等她滞顿的大脑反应过来，少年的软舌便轻而易举滑入了她口腔。

    一周没见面，一周没接吻，周牧则将舌尖抵入女人口腔时，动作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急切。

    扶在女人腰间的右手沿着她脊骨寸寸上移，最后隔着头发停留在她颈间。他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扶住她后颈，微低着头与怀中女人唇舌纠绕，彼此互换着鼻息，齿缝间不时溢出轻细哼吟，舌与舌的推抵争锋不断，直到女人不敌攻势节节败退，他才终于大发慈悲地稍稍拉开了点距离。

    “还害怕吗？”

    少年单手抚着她脸颊，嗓音喑哑得像掺了沙，垂眼望向她的目光幽晦而生涩。林蓁背靠在舱箱玻璃窗上，心脏在胸腔里跳动得很剧烈，呼吸也略带促意，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唇瓣便又一次被他牢密封堵。

    她怔怔地坐在少年怀中，过了半晌，终于伸臂回揽住他脖子，按着他后颈将他拉近自己，剧烈搏跳的心脏在缠吻中慢慢安定下来，吻到最后，竟毫无所觉舱箱即将落地，还是周牧则率先目睹窗外景色，才慢慢松开彼此勾绕着的舌尖，在她耳边落下一句：

    “回家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