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篇4：原剧向／现代向各种 (第4/4页)

年柔肠。

    开始时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可造化最是弄人，半路无端冒出了灵儿，破坏了他的计划，到底是在劫难逃，就连心也给扰乱了。

    他们的初遇宛如命运开的玩笑，灵儿误会苏决伤了夏云仙，偏偏一向并不墨迹的苏决没有解释。灵儿气冲冲地上前，苏决身旁的侍女挡住她，她道了声让开，以苏决的性格，要么不理，要么嗤笑。

    可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嘴角上扬，说人家让你让开你就让开。

    侍女让开了，灵儿却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他依旧谈笑自若，若不是后来舒难陀到了解释一切，情况真不可知。

    然而倒也有几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趣。

    苏决把最疼爱他的养父之死怪在了舒难陀头上，却不曾想，若一开始没有灵儿，他的计划该是如何之顺利。他既擅把过错归咎于他人，怎么不怨恨灵儿？或许在他说例外之时，她便是他所有的例外了。他可以假装去爱，无理去恨，于她，却不能爱，不舍恨。

    苏决的心太大，装着开疆扩土的志向，装着青史留名的理想，装着登临高阁宝塔的霸业。苏决的心又太小，只被一人占据，世间千娇百媚姹紫嫣红，就连身边也有各色美人，或聪慧或机敏。唯独她其貌不扬，稍显愚钝，却是情之所钟，一遇见，其余人皆黯然失色，成了过眼云烟。

    他自幼玩惯了阴谋诡计，善良单纯的灵儿，本身于他就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至始至终，他都不曾伤害她分毫，她是他心底唯一的柔软，阴暗中唯一的星光。一句没兴趣，又怎知不是别样温柔深沉的爱护，那时他能为她做的，便是什么都不做，这世间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千百种，不是每一种都能在阳光下尽情尽意。

    灵儿那刀真该砍下去的，他对涉世未深的灵儿又何尝不是诱惑，邪肆的笑，顽劣的性子，构成了少女情怀里的青衫少年。从此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灵儿听他说没兴趣，竟急道，“你去死！”

    一语成谶，真乃劫数难逃。

    向来涵养很好，言辞礼貌的灵儿如此动怒，若无在乎，又是何必。更何况，当苏决与夏云仙对质之时，面对一路上对她关护有加的夏大侠，她却选择相信苏决，并且为了苏决将夏云仙射伤。便是在后来，得知苏决的真面目，她也从地下墓穴中救出他。此间种种，怎是无情？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挨了灵儿的骂，苏决眼底的笑意却愈深，又说，“别生气，等你长大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他的嬉皮戏语，又何尝不是想吸引她的另类方式，灵儿的喜怒哀乐，该是如何揪着他的心，云淡风轻的表面下，不知内心是怎样一副脉脉柔情。

    十七岁的灵儿，早已及笄，分明是大姑娘了。那么他等的，又是何？或许在他眼里灵儿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他有漫长的一生等她长大。

    大抵苏决在那时是有奢望的，只要他大事一成，必定要和大唐联姻结好，那便可以向她表明心意，一切将名正言顺。

    即使不成，也不会耽误一个姑娘的一生，他当真是极狠的，狠到连一场空欢喜也不愿赠于心上人。

    爱是可念不可说，一说便是错，他也当真是极聪明的。

    苏决比杨康、慕容复之流心理更为强大，更为狠心，手段更是毒辣，做坏事都彬彬有礼，杀人还面带微笑。

    但又比他们更深情隐忍，纵是负尽千万人，也不愿负她。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如意算盘终究落了空，一步步踏入死地，想来长远的一生，不知谁将流年暗偷换。

    而他心里深藏的姑娘，本该在最好的年华，和最好的人相守的姑娘，为了她的大义，舍身成仁，恰好跟他在同一天香消玉殒，不知她阖眼的刹那，可有闪现少年含笑的脸……

    苏决由骠国去往长安，灵儿由长安去往骠国，命运从中穿针引线，串连出了不得语暗相思的羁绊。他们的故事里若没有彼此，大抵结局各得美满，偏偏那么巧，世间有那样的人物，还竟相遇了，不需朝夕相处耳鬓斯伴，低头一笑便倾心。

    只愿黄泉再会，彼此坦然，诉尽千回百转的衷情，来世执手弃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