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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为何这样】04去投胎 (第4/4页)
的备不时之需,阿箩去投胎便就如远行,七爷不能给你什么,就给你备了这些东西。” 嘴里的甜味还没散去,阿箩黑目睫睫却想哭,为了忍住眼泪,她只能软笑。谢必安主动牵过她的手,走出谢府,在酆都城里摆洒。 飘来飘去,飘了一百年的酆都城,一草一木皆记在心中,可阿箩今天却觉得陌生。心里头压着一丝情感,两眼看花不似花,看草不似草。 谢必安走的很慢,说话也很慢: “投胎成人后,不要再做那势不可为之事。” “好好过日子,鲁戈挥日你做不来,就退一步,别逞强了。” “苟冒性命不丢人。” “如果两眼又开光了,慧眼观见穿白衣的七爷,穿黑衣的八爷,就假装看不见,掉头直接跑。能看见七爷八爷不是什么好事。” “鱼龙曼羡,不与人多计较,嫌隙一笔勾最好,善昧前因不误自身,好好过日子就好了。” …… 这里头许多话都是谢必安前世想与阿箩说的,今夜风儿微凉月儿正好,忍不住道了出来。 轻柔的声音,阿箩眼眶热热的,竖起耳朵一字一字认真听,只是听而已,并没有记住一句话。 “明日投胎七爷不能送你,你只需记住,你要投的胎,名儿和你如今的名一样,只不过姓周,住处是夏州,到了投胎台,会有和你一样的滑头鬼,拿着一本册子让你翻,不停试探地问你,是要投这个胎还是那个胎,你内心不得动摇,把七爷方才的话重复出来就能投胎了。投胎的时候会有些疼,跳下投胎台,下方是深十丈的熊熊烈火,不要睁开眼,忍一忍就过去了。” 一想要别离,阿箩已经泣不成声,虾着腰偷哭。谢必安说到后头,亦如鲠在喉,说的话也逐渐模糊。 “阿箩记忆差,如此,七爷说一句,阿箩便跟着说一句。”谢必安劈口接着说,“阿箩,死时十八。” 阿箩抹眼泪,颤涩重复着:“阿箩,死时十八。” 谢必安好一会儿才说出下一句:“今投之胎,姓周,名箩,居夏州。” “今投之胎,姓周,名箩,居夏州。”阿箩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 “不悔,不改。”最后四个字,谢必安铿锵有力地道出来。可阿箩一直没有重复,到了投胎台,说的却是“悔”与“改”二字,并没有“不”字。 …… “唉”了一声,吴先生拿起手边的茶水分三口饮尽:“改,悔。” 看官屏住呼吸等下文,却等到吴先生收扇收桌准备离开,一个胆大的看官,伸手拦住吴先生追问下文:“阿箩又改又悔,敢问先生,她改了什么?后来可是没投成胎,留在地府了?” 回家的路被遮,吴先生转个脚想从另一路走,可另一条路也被遮了,还是三个看官:“先生,到底如何?” 一群看官和无头苍蝇似的蜂拥上来,把吴先生围了个水泄不通,吴先生摆摆手投降:“各位看官,阿箩姑娘投胎了,没有投七爷劫来的胎,因着那胎至死才能与七爷再相见,她便投了一个能与七爷时时相见的胎。” 吴先生又买关子,各位看官想捋起袖子揍他一顿:“别卖关子了先生,快说罢。” 吴先生掀髯大笑:“投胎那日滑头鬼给阿箩姑娘递来了册子,滑头鬼翻一页,就恶狠狠问阿箩是不是投这个投那个,因着与七爷突然分开,阿箩姑娘哭的好伤心,哭得朦朦胧胧之际,看到册子里有个胎,命数奇特,出幼便成一位神婆,能与鬼神通言语,阿箩姑娘想到七爷与神婆颇有往来,便就悔胎,改胎,投成一个能变成神婆的胎了。” 看官还是不满足于此,紧接着再问: “七爷知道否?” 吴先生退回到原位置上,打开扇子扇风:“自然知道,七爷气了个三尸暴跳,在心里整整骂了阿箩姑娘十来年,说爷好不容易劫来的胎,说弃就弃,说改就改,好没良心的女鬼。” “那后来的七爷见到变成神婆的阿箩反应如何?” “自是劈破面皮,大骂一句小滑头。”吴先生哈哈大笑。 “后来呢?” “后来,阿箩劈腰抱住七爷,或许是无关风月,说一句’七爷,阿箩好想你’。” …… 说完第三个故事,吴先生两下里甚病,两三个月都没有说书,有看官登门拜访,看他脸色不佳,便试探似地问:“先生往后还说书吗?” “不知,随缘。”吴先生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没有人在琅琊见过他了。 出自明代吕坤,引用时有所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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