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晗蕊轻轻嗯了一声,将碎银塞进袖里,起身后还特意向安宁夫人福了福身子:“奴才谢过夫人。”
安宁夫人可是被气得不轻,太后真真会气人,还拿她的碎银去做人情,
这也就罢了,还张口闭口“老太太”……她与太后分明差不多的年纪。
但一想到此次前来万寿园是为了替文墨说项便忍了忍,只当这个陆晗蕊不存在。
“太后,您看您今天也高兴,昨夜老身和您说的事情……不是糊涂话。”
太后嗯了一声,抬起杏仁酪乳喝了一小口,点点头。
“老身母女一道伺候御前也二十余年了,眼见文墨年纪渐长,老身放心不下。”
太后放下手中的玉碗,轻声叹气:“你要说的哀家都明白,可这事得皇上亲自应允了,你知道的,哀家当年不是没和皇上提过,但是皇上说他自小就将文墨当作姐姐一般,这里面有个伦理纲常在,不可逾越。”
文墨听着,脸色白了白,很是受伤,脸色有些恍惚,不经意间碰上了陆晗蕊的眼睛,
虽然陆晗蕊很快就避开,文墨却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指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
“太后娘娘,请恕奴才胆大妄为,但这个陆晗蕊……她又凭什么?她是朝廷重犯之女,本该杀头流放!皇上却将她带回乾清宫,太后您还赦免了她宫奴的身份!奴才和娘亲伺候皇上那么多年,还比不上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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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深渊,九天之上
“文墨,你这是在质疑哀家?”
文墨收回手,转身朝着太后跪下,深深地跪俯下去:“文墨罪该万死。”
安宁夫人看自己的女儿如此奴颜婢膝,心酸的紧,也起身跪在地上,呼天抢地:“你若是罪该万死!为娘的岂不是要千刀万剐啊!老天爷啊!活不下去啦!”
太后自信此生没怕过什么,但这个安宁夫人撒泼真叫她烦不胜烦,嗓音尖利,中气十足,她一闹腾,宫门外都听得见动静。
这个安宁夫人是不要面子的,而皇室又是最看重脸面。
文墨恭恭敬敬地跪着,不起身,安宁夫人呼天抢地,嗓子都哭哑了,大过年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哭丧。
真不吉利。
见太后沉下脸要发怒,安宁夫人见势收敛了哭声,用帕子抹着泪,哽咽道:“望太后恕罪,老身有几句话要和太后说说。”
太后端起那还未喝完的杏仁酪乳,嗯了一声,看也没卡看她,随口道:“说吧。”
安宁夫人四下瞧瞧,并不张口。
飞星姑姑冲四下的宫人挥挥手,又拉了拉陆晗蕊:“都退下吧,太后要和夫人说些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