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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展飞漠然地看着他：“今天早上我已经把离婚协议放在你的枕头旁边，这么显眼的位置你会没有看到？”眼神似乎很是不耐烦和嘲讽。

    罗凌一愣，想到了早上在床旁边看到的一堆被豆豆咬碎的碎纸，他还以为又是家里的狗调皮捣蛋撕扯着玩的。

    他脸色苍白地对着陈展飞，实在想不明白，前一天晚上还在他身边睡着的爱人，现在竟然用这种仿佛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可以接受两个人在一起，感情变淡，由于无法磨合然后和平分手，但是却接受不了对方另有所图，更将两个人之间相处的一切，都归零，甚至相看生厌。

    他看不起陈展飞，但是他同样放不下自己投入全部感情的生活，不过照着这幅腔式，陈展飞应该是下了十二分的决心来表态的。

    “行啊，我同意离婚，也祝你们百年好合。但是我们是同性恋婚姻，抽个时间一起去丹麦注销吧。”他尽量将自己的语气调到轻松的状态，减少自己的情绪流露，天知道他的胸腔承受着呼吸的压力，已经不由自主地感到疼痛。

    他十八岁大学毕业，放弃读研，跟家里人出柜，随着陈展飞到达人生地不熟的他乡。到现在他还记得，他的母亲红着眼睛抽泣着，拉着自己的手紧紧不放只为了自己能够回心转意。还有当初离开家里，气急了的父亲从房内扔出来一把木凳，狠狠地敲在自己面前，砸弯了凳腿。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会得到幸福，还要求自己两位亲人能够祝福自己和陈展飞的爱情。他现在想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个混蛋！

    从一个城市迈入另一个城市，简直可以用地球两端来形容！各种生活差异，在没有父母的依靠下，落地生根为了生存和只为了放松身心的旅途完全是两个概念，他失去了避风港，况且又是初入社会的菜鸟，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能呆在陈展飞提供给他的十几平米天地里，每天除了玩游戏，睡觉，看，只剩下迷茫和懒散，充斥着他全部的生活。

    他还记得，陈展飞在那时对他说的话，“亲爱的，你就呆在家里好好玩就行！其余的交给你老公我来做！”

    这种大男人主义的沙文理论，他当初竟然还被感动地稀里哗啦。对方束缚住了自己全部的思想，将自己变成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蠢鸟，若不是母亲打来电话，苦口婆心一番理论，恐怕他已经成为一腐尸。

    他现在终于有理想有抱负，渴望和陈展飞能够相互扶持，执子之手的念头就被这样简简单单地打破！他如何甘心！

    可是，看着陈展飞对着自己的漠视，他却不屑去挽回！

    已经肮脏了的东西，他膈应地慌！他该感谢对方么，至少现在他才二十三，大把的青春，什么都不缺！

    陈展飞像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换上客气的微笑招呼罗凌：“我已经定好飞机票了，明天上午九点的，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罗凌不在意地点点头，却也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看对方你侬我侬。

    “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吃，明天见。”

    陈展飞看着对方的背影，眼神复杂。

    走出酒店的罗凌掏出裤带中的手机，翻看着联系人名单，有一股非常强的念头指使他按出拨打键——

    他慢慢走在道路两侧，将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在耳边，放慢了自己的呼吸，似乎连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