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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Orpheon (第2/2页)
怂怂鼻子,十根手指以一种很扭曲的方式扣在一起,语速比刚刚稍慢些,像是一边在思考一边在说,有些人会失眠,也有些会变得嗜睡。有些会自我厌弃,绝望、厌食什么的。还有些会变得急躁易怒,情绪无法自控,甚至做出一些伤害自己或他人的事情。 我靠!那不就是神经病吗? 嚷出这话的人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一步,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嗯。你说是就是吧。向思滢眼垂着,也不看那人,也不反驳,声音淡淡的,像认命了似的。 如果有的选,谁不想自己是健健康康的呢。 可上天就是这样,它慈悲,它博爱,但它绝不让你如愿。你看啊,这世上明明有那么多美好的孩子,可轮到你托生的时候,他偏偏要在你心上扎一刀,伤口不深,但就是愈合不了,三不五时的还要发个炎,流点脓,定要把你平静的生活搅得稀烂才算完。 今天下午也是这样。 话说潘玥拎着大红色的礼品袋,踩着小高跟,噔噔噔噔的走了。镜头转回来,只见门合上的那一刻,向思滢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好好的芒果,切开一看却是烂的,好好的,好好的,明明她看上去好好的啊! 向思滢不敢再看,更不敢再想,眼一闭,侧身就走,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手撑在洗手台上,死撑着,眼睛盯着镜子,死盯着,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哀求,却又不知道在求谁。 首先是疲倦。 无力感似藤蔓一般,从地板冒出来,冰凉,顺着脚踝一寸一寸的往上爬,捆住了手脚,勒紧了咽喉,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困难。 然后是疼痛。 头在痛,胃在痛,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而后身子一软,手一挥,扫落了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人跌坐到地上,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够不到,只能任由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表情绝望,像只被捕兽夹牢牢控制住的小兽,动弹不得,连求助都做不到。 最后是绝望。 心像是被针扎过一样,成千上万个伤口同时淌血,面对疼痛她无力反抗,却又承受不来,不想活,又死不掉。 她不敢睁开眼睛,怕看见窗户会跳出去;不敢挪动,怕摸到修眉刀会拿起来,只能任由自己躺在地上,也不出声,任由泪顺着眼角,扑簌簌的往下流。 她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又或者真的睡着了。 她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她的手臂,对,还是那条手臂,被利刃割开了一个大口子,伤口大张,没流血,却从里面飞出来一只透明身子、灰白色毛绒翅膀的大扑棱蛾子。它在地上翻滚着,扑腾着,用尽了所有方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向思滢忽然听见窗外有鸟在叫,叫的并不欢快,甚至有些凄厉。 右手缓缓抬起,往上撑了撑,袖子滑了下来,露出她洁白纤细的手臂,皮肤光洁,一条伤口也没有。向思滢这缓过一口气,又闭上眼睛平躺了一会儿,终于攒够了站起来的力气。 地上湿湿的,有些滑,不知是泪还是汗。客厅里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她实在没有力气走过去,更别说拿起来看一眼了。 拖着无力的双腿,扶着洗手台,扶着墙,看向镜子的时候,她甚至认不出这个无比憔悴,眼下乌黑,像是一个星期都没睡过觉的人到底是谁,也无力去想。 蹒跚着走到床边,掀开被窝,栽倒进去,裹着被子,左转一圈右转一圈,再把脚一抬一放,确认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安心了些许。 Diptyque - Orpheon 今年的新香,据说是品牌60周年的纪念款。初拿到手的时候并没有体会到所谓老酒吧的微醺笑语,因为在我记忆里老酒吧都会有一股幽幽的霉味儿,而这支香的前调是相对舒爽的花香。但5分钟过后,出现了微微弱弱的雪松味,如烟,如雾,在眼前飘过,在鼻尖萦绕,一下子就把我带回了在Bck sheep喝酒听歌的那些夜晚,慵懒,随性。 坐在你身边喝啤酒的老大爷其实是个优秀的键盘手,坐在吧台角落位置戴帽子的老阿姨萨克斯吹的超级棒,调酒师是个健谈的大叔,年轻的时候周游世界,喝了很多劣质的酒,也睡了很多漂亮的女人。 那天晚上我很开心,其实什么也没坐,只是点了一支bud light,坐在那儿,看着那间酒吧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走上舞台,演奏,唱歌,在我看来,他们都是艺术家。 只有我,只是我。 PS,关于抑郁症啊,每个人的感受都不一样,我写的,是我自己的感受,那个梦,也是我自己做过的梦。那一刻,是真的想过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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