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龙族怎么可能喜欢人类（下） (第2/4页)

夏油杰正在修剪花园里的蔷薇。

    他捏着一支花，细心而谨慎地剪去花枝上的刺，把那支对巨龙来说过于脆弱的花插到花瓶里。

    花园的矮桌上摆着一排花瓶，你在其中看到了五条悟房间里的那个眼熟的花瓶，上面已经换上了新鲜的花朵。

    别到处乱看，凯人类。黑龙语气自然地警告你，你的胆子真的很大不怕我趁悟不在的时候把你丢出龙之谷吗？

    话是这么说，他的语气却并无半分愠怒、甚至带着一点你捉摸不透的纵容感。

    别以为用点小技巧哄骗了悟和悠仁就可以高枕无忧，人类。

    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你就发觉自己不怎么怕他，便大着胆子回答道：不怕，被丢出去我也没什么损失，就是回到帝都、继续当骑士而已。

    骑士哈。他的声音里自然而然地带了点讥诮，骑士最为厚颜无耻、沽名钓誉的人类

    你从五条悟那里多少听说了一点夏油杰的过去，知道他曾被骑士盟友背叛、差点死去，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反驳他，只能勉强道：也不是所有骑士都这样

    我知道。他说。

    总有人是善意的诶？你辩解到一半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呆愣地瞪圆了眼睛：你承认了？

    黑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你的面前，用手指戳了戳你的脸颊。

    承不承认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他勾起唇角，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人类对我来说就像猴子，猴子中也总有那么一两只比较聪明可爱的，不足为奇。

    你总感觉他在内涵你，可你没有证据，只能气鼓鼓地想反驳他。

    他按着你的脸颊把你的声音镇压了回去：而猴子不应该和龙待在一起、应该回到猴子的世界里，不然迟早会被当成异类。在这里被当成可有可无、不受尊重、没有人权的宠物和奴仆养着也没什么意思吧？不如早点滚回去。

    你皱着眉头，却感觉自己没什么办法反驳他。在龙之谷里你的确感觉自己像被五条悟饲养的宠物，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瞒着你很多事、总不肯跟你聊当年的话题，你怀疑他其实早就忘了。

    而如今，更重要的是，你总觉得自己记忆的模糊非常可疑。你并不是真的孩子，童年的事应该记得清楚才对，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有着大片大片的空白。

    你犹豫了一下，问夏油杰：等一下，夏油先生，龙族是不是有清空人类记忆的魔法？

    当然有。夏油杰看着你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松开你的脸颊，直起身，低着头凝视着你，缓慢道：所以你应该害怕一点，小心被我清空记忆丢出龙之谷，变成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笨蛋。

    也该害怕被我清除记忆留在龙之谷，再也离开不了这里。

    那双凝视着你的眼睛如同深渊，你呆呆看着他，感觉记忆在大脑中翻涌。

    9.

    你再一次梦到了那条黑龙。

    那条伤痕累累的黑龙坠落在你面前，黑色的翅翼上鳞片被撕开、露出带着灼烧痕迹的、血肉模糊的伤口。箭矢插在伤口上，你认得那箭矢的样式那是帝国骑士团的箭，而你一直想成为一名骑士、成为他们的一员。

    你是个活在孩子身体里的成年人，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懵懂无知。你知道龙和帝国本该是联盟、你眼前的这条黑龙在过去的每一天里都在和帝国的骑士们并肩作战、杀死魔族、保护你的城镇。这也是你想成为骑士的原因：你想和他并肩作战。

    而如今，骑士们背叛了盟友，或许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也或许是他们看上了黑龙的鳞片、血肉、乃至骨头，那是举世无双的珍宝。黑龙是那么的稀少，愿意离开龙之谷、帮助人类的更是少之又少，他们自然想抓住这个机会。

    他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剩下纯然的兽性，带着防备和憎恨的竖瞳中映出你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你几乎怀疑他会用利爪撕开你的头颅。

    但你来不及思考更多了。

    你听到追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山的另一边的天空被火把烧成了血红色。猎犬的吠叫声由远及近，循着龙血的气味而来。

    黑龙倒在地上，变成了一个黑发的、面色苍白的青年。

    你的灵魂不是孩子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并且早已下定了决心、承担可能引发的后果：他是条好龙，曾经救过你的龙，你不能把他丢在这里、必须保护好他。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引路者和对天空的理想。

    于是你艰难地用肩膀支撑起他的身体，把他拖到了河边，用蔷薇的香气和水流来覆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