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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脚步不稳得险些踩空。李靖弥确实在那里，正握着从仓库里找出来的扫把，清理客厅中一地的碎玻璃和枯枝落叶。

    「小心点。」

    破碎的窗子外只剩下绵绵细雨，天空依然布满乌云、却已经可以窥见其中探出的晨光。李靖弥抛出话，却不看向他，低着头自顾自地扫地，好像连细小的碎片都不肯放过。

    沈陵玉停在楼梯旁，看着他，窣窣的扫地声传入耳中，他却不敢再接近一步。

    「你的伤口，化脓了。我用你家的急救箱稍微帮你处理了一下，有需要的话我们去医院。」

    李靖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背对着沈陵玉。抓着扫把望着窗户外，天井里一片狼藉。

    「没有关系的。」

    「那我煮了点吃的，放在电饭锅里、自己拿吧，食材有限做不了太好的东西，先将就点。你家窗户被我打破了，我看……」

    「没关系。」

    沈陵玉打断了他的话，而李靖弥顿在那里，近乎固执地看着外头。暴雨过后整个天井都需要重新整理了，积水不说，花盆、被吹断的植物散落满地。

    他感觉到沈陵玉终于走近自己，却没有回头。直到一双略带迟疑的手从腰侧绕过、由后方轻轻地抱住他。

    细雨落入了窗下的水洼中，清晨无声，空气里透着湿润的泥土味。

    沈陵玉没说话，他也没有。只是感受着呵在后颈上的气息，细微的麻痒感爬入发间，让他不自觉地加快了呼吸。

    身后的人将他完全环住，下巴靠着他的颈窝。李靖弥感觉到肩上下沉的重量，这样虚弱的沈陵玉、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些伤是哪里来的？」

    明明不适合，却还是冲口而出了尖锐的问句。沈陵玉颤了一下，他则前倾身子靠到窗户边，以手撑住窗台，扫把掉到了地上。

    「我自己割的。」

    沈陵玉说得太快、太不容人怀疑。李靖弥一时僵住……为什么？要开口却硬是没发出声音，腰间的那双手收紧了些，像在惧怕着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李靖弥却仍瞬间忍住继续问下去的冲动。

    那人好似极力压抑着某种快要溃堤的情绪，他不敢问。他想他问了，陵玉就会像他昨夜以为的那样逐渐死去。所以只能偏着脑袋、闭上眼靠住沈陵玉的头。这人还在这里，那别的，之后再追究也不迟吧？

    希望能不迟。那些怵目惊心的伤……

    空出左手，抬起时小心地找到了沈陵玉太阳穴的位置，沿那里往发根的方向梳，再让指头顺着他的长发落下，不经意碰到了对方的耳朵，还是好烫。

    「回去躺一下，我扫完地再把吃的拿给你。」

    「不要。」

    超出预想的回答让李靖弥狠狠愣了愣，他张开眼，沈陵玉却把脑袋移开了。他放开手、退后了半步，发丝从李靖弥的指缝间滑开。

    李靖弥几乎不曾从这人口中听见拒绝。转身看他的表情，一张俊秀的面容却黯淡无光，沈陵玉把头埋得很低。

    「对不起，我还是上楼好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许多，李靖弥也听得出来，才几天呢，这人居然憔悴成这样。和以往如出一辙的温柔语调更让人心痛，如果没回来，相忘以前也许他就会把自己折磨死。

    「觉得没必要就算了吧。」

    反应过来时，李靖弥才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