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琵琶录_分卷阅读1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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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15 (第1/2页)

    睡。庭中飞絮雪涌,一时间旋满阶下,又吹进帐来。放下一道绡帐,美人施氏在榻上打扇小寐,钗横鬓乱,额黄半褪,偶露一段玉臂,臂上金钏见松,隐隐起了凉意。

    “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怪声嘶哑,扑翅棱棱,惊破辽西春梦来。

    “多福多寿,十全十美。”

    施氏梦醒,稍稍理鬓,整弄衣带,前去提了鹦鹉架,手掬谷料,任青凤低头啄食。她又偷偷笑问这灵鸟:“可还会说别的?”

    “月乔!”

    却是人声。施氏循声回望,果真是云琰。借着夕照,秋桐洒影,被叶影遮了左脸胎记的丈夫长身鹤立,有几分英伟。云琰一走出昏黑处,青凤便落去他肩头,欢快学舌道:“月乔!月乔!”

    云琰从宴上大醉而归。

    “原是功臣到了!”婢女瑞月殷勤扶进这八尺将军来。武将大多心气高。方才,他在席上所喝的酒尽是闷酒,所听的曲尽是闷曲,无限烦恼、万千愁绪郁结胸中,又是懊丧又是怅然,这会全吐露:“什么功臣,我世鸿不过是一介武夫,一个竖子!我十六岁时随父亲出征塞外,位在副将,四方压制,胸中才略不能施展得尽,思量功劳是沾他的光,受人奉承也是因他,如何能称伟丈夫!我前两日在马场又败给一个铁勒人,真真是丢尽了父亲的脸面!”

    瑞月劝茶。云琰不接,歪身半躺下榻,醉颜酡红,左脸胎记愈发狞恶,反笑道:“你们女子如何懂我所叹的这些!铁勒,高车,丁零,回纥,尽是些柔然锻奴、突厥余种罢了。天子宽厚仁爱,而我只怕他们贼心不死!”忽又思忖一番,目光稍添三分柔情,“月乔,月乔……若是边关起事,天山雪寒,鸡塞路远,青凤多情,可代梅驿传你我之心事……”

    施氏一时神思游移,怅怅挂回鹦鹉架,惊觉云琰已起身,正加衣于她两肩,便急急挣出,避去一旁,似是恼他。她抱臂推说晚风不急。落红逐水,满庭残照中。施氏不得不刻意转了话头,说道:“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有个奇人在云州城中设馆,名号雪江钓叟,以算命解梦之名抨击时局,放浪不羁,频出警句,敢呼天子为贼,呼朝臣为蠹。那雪江钓叟忽有一天撤了馆子,隐了身份,消失在茫茫山野。他只在骑驴出城时随口送了云家一句“成也萧何败萧何”,料定云家后人三十岁时将遭天劫,无法可解。我尽人、妻本分想劝你一句,你知你这天劫是什么吗?”

    “呵,我的劫能是谁呢,只是你罢了。”云琰心想,浑身酒气,醉步蹒跚,高声斥道,“月乔,卜卦的骗子如何能信?尽是神鬼无稽之谈!我为将只效清溪鬼谷、膑足孙子。孙子道是兵家宜者有三,‘一曰不战而屈人之兵,二曰以寡克众,三曰少战多利。忌者有四:妄谋不义之干戈,失矣;寡略少策而起事,鄙矣;邀功贪利而折兵,陋矣;屠城戮民以求胜,耻矣。能尽扬宜者三而避忌者四,其可谓之神。’”背罢了一段,他反问:“我为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何须怕什么天劫呢?”

    施氏却道:“诗云:‘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治国在仁不在兵。天子仁爱,四海降顺。将军百战埋枯骨,所造杀孽太深太重!”

    云琰笑问何以谓仁,妻子也背起一段西晋王成的,道:“‘纳才招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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