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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9 (第2/2页)
绍玉“嗯”了一声,便出去了。
瘦高的小郎君见绍玉过来,一把搂上他的肩。
只听他抱怨道:
“你怎么回事,近日总是心不在焉?要么闷在家中不出来,出来了也不说一句话,还时时掉队!”
绍玉遂敷衍笑道:
“总是有别的事。”
瘦高小郎君撇撇嘴,又向秦棣迁怒。
他三两步行至前面,倒着走,一面指着二人:
“我说啊,咱们兄弟几个,就你二人事多!一个常常处于飞升的状态,一个每回出来都拉着咱们逛胭脂首饰!也不羞!”
逛胭脂首饰的,是怕妹妹的秦棣。
“飞升”的,自然是长日失魂的绍玉。
二人相视一笑,只摇了摇头。
绍玉遂帮着秦棣说话:
“宠妹妹是应该的,小娘子可不就要宠着么?”
从前,他也那样宠着七娘。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也摘给她。
秦棣亦道:
“你以为人家三郎像你这般闲?”
“哟!”瘦高小郎君忽笑起来,“你们这双簧唱得极好!我倒里外不是人了!”
“行了!”一小郎君笑道,“今日不是登高去么?再不快些,等到了山顶,就该天黑了!”
众人齐齐称是,打打闹闹地便朝山上去。
扬州的山不高,秋意却浓。
山路两旁植了枫叶,深浅不一,如今已猩红似火。
时有风过,翻起红浪,又带着秋风的清寒。
秋日,是最易感怀的了。
绍玉与同伴行在山路上,忽觉出秋日的寂寥来。
照理说,知己好友相聚,又那么些人,总该是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
也不知为何,他偏偏觉得更加寂寥。
山顶的茱萸盈盈一树,累累可爱。倒叫人想起汴京的秋。
他也曾与七娘一同登高。
只是不知,如今的汴京,山色是否依然。
而她,又在何处呢?
又还在么?
绍玉轻叹了一声。
从前说遍插茱萸少一人,皆是兄弟们的玩笑话。少一人,少二人,又有何不同?
可如今,遍插茱萸,少了最要紧的一人。
绍玉这才体会出此诗的深意。
世上来来往往,形形色色,但大多是不与自己相干的。
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在你的生命里镌刻下痕迹。
深入骨,化于皮。
成为你这个人的一部分。
一旦那部分没了。人,就不再是完整的人了。
绍玉抬头望天,又想起那对珍珠耳坠。
此时的绍玉,没有重见希望的兴奋。
这些年为着寻七娘,他见过太多与她有关的东西。
头几回,他直以为顺着东西便能寻到她,每每皆是兴奋不已。
但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将他的兴奋磨平了。
以后,便只是按部就班地寻。不悲不喜,不怒不燥。
可七娘,你究竟还在么?
那对耳坠是在告诉我,你回来了么?
可你……
又在何处呢?
绍玉将心头的情绪沉得更深。
他嘴角弯了弯,感慨道:
“真是好秋色啊!”
可那份语气,却并不像由衷的赞美。
那只是……由衷的悲悯……
如今尝遍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是悲悯自己,也悲悯这个世界。
瘦高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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