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挑明 (第2/2页)

理智的姑娘，虽然不会刻意去经营自己的人际关系，但也绝不会不知轻重地就得罪了别人。但面对季子晴明里暗里对叶瑾川表现出来的爱恋和坚持，她再淡然的心境也会涌出一股陌生的烦躁来。

    叶瑾川明明是她的爱人，却被其他的女人一直觊觎着，今天更是直接开诚布公地让自己知难而退。她不是圣母白莲花，怎么可能就这样软弱地退缩？也许她的话说得有些不留情面了，但面对亲自找上门来的情敌，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平心静气地同她谈笑品茶呢？

    陆风水的一番话让季子晴脸色微微泛白，她轻扯嘴角：“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知是赞赏还是嘲弄。除了叶瑾川，季子晴从小到大没有对一个人低过头，优越的家庭让几乎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就算是其他公司高层，也会看在季国辉的面子上对她礼让三分。偶尔遇到些不长眼的，哪一个不是事后点头哈腰地向她连声道歉？

    这是季子晴第一次在叶瑾川之外的人面前受挫，而且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她怎么能甘心？“从我认识瑾川以来，对他表示过好感的女人趋之若鹜，其中不乏人中龙凤，但从没有见他多看哪个女人一眼。瑾川父母都是政府高官，外貌更是一等一的好，可以说，他是a市所有单身女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这样优秀的他，你确定你能驾驭得了？他一直都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对你的兴趣又会持续多久？”

    陆风水微微一笑，说道：“有多少人对瑾川有好感我没有权利去干涉，但我知道，被那么多人所喜欢着的叶瑾川眼里只有我一个。你说他喜新厌旧，可是他的手机上仍然贴着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我送给他的十分幼稚的情侣贴纸。所以季小姐，我相信瑾川，更相信自己。我是要和他一起相濡以沫下去的。”

    相濡以沫，多么美好的一个词语。世界上夫妻何其多，但真正能够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的又有多少呢？

    人们都说七年之痒，就算勉强渡过了难熬的七年，却还是会有家庭因为生活中柴米油盐的琐碎小事而冷战而争吵，最后大都抵不过“时间”二字的摧残，成了最熟悉的陌路人，不闻不问，既可怜又悲哀。

    季子晴见证了自己父母亲不幸的婚姻，所以对这四个字，更多了一份畏惧和期待。但如果对象是叶瑾川的话，她愿意把所有的筹码孤注一掷，换得和他相濡以沫的可能。可是，她似乎离这个梦想越来越远了。

    “陆风水，我真是嫉妒你。”季子晴苦笑一声，终于说出了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你凭什么就这样把瑾川从我身边夺走？我那么喜欢他，你凭什么来横插一脚？”

    陆风水气极反笑：“季小姐，请你明白一件事，瑾川在没有喜欢我之前，也从不曾和你在一起过。若说横插一脚的人，那恐怕是你吧。”

    就像一直以来伪装自己的面具被人毫不留情地摘下，季子晴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其他顾客若有若无的打量令她觉得异常委屈和难堪。好像自从遇到陆风水以来，她没有哪一次不是以尴尬的姿态而离场。

    季子晴的内心混乱无比，陆风水也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意义，二人一时无话可说，气氛僵硬得可怕。

    “时间不早了，瑾川让我晚上早点回去，所以先失陪了。”陆风水看了眼斜斜洒在窗柩上的绯红色的夕阳余晖，没等季子晴回话，便礼貌地站起身向她点了点头，越过季子晴，离开了咖啡厅。

    咖啡厅里的钢琴曲从没停过，店主似乎特别钟爱这一首，一直给它循环播放着，熟悉的旋律一遍遍响起，听在季子晴耳里，却莫名地多了分难言的疼痛与悲伤。

    窗外最后一丝光亮也沉入了地底，巨大的夜幕升起，给季子晴的半个身子笼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融进了这无边又广袤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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