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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

    ……不能想那个名字。

    方思宇呆呆地盯着自己满是灰尘的手，神色麻木，若将死之人。

    再想下去，他会疯的。

    有脚步声响起，外头的四个士兵完成了守夜的任务，便走到了门口处的唯一一个桌子前喝酒。他们喝了好几口，身子渐渐地暖起来了，脸红到兴奋，便开始划拳游戏。

    其中一个喝高了，“砰”的一声把酒壶给砸碎了，“不瞒大家说，我要是有那个皮囊，我也进宫，做什么看门的！你看人家，一双儿女，平白无故让崇安帝得了便宜……”

    另一个还有几分神智的又惊又怒，扫了一眼周围，啪的一下给了那人一下，道：“你说什么呢，陛下的事儿，是我们能谈的吗？！”

    “许家那么多年的清誉，是毁在那一双儿女上了……”

    半是喝醉的笑语不断传来，刺耳至极。那四个士兵喝高了，就开始划拳，笑嘻嘻的。

    这就是他们穠朝的士兵。

    方思宇看着，竟然生出了几分悲哀。他们方家至死都在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那头忽然有个人道，“要说啊，还是许家那个哑巴厉害，一双眼直接把崇安帝的魂儿给勾走了，真是比男子还媚……”

    要说许辉是个什么样的人，方思宇只能给出四个字：谦谦公子。

    他虽然天生哑疾，但是志气与才华却颇高，只是身形孱弱，常有病根，所以总会被同龄人欺负。而那一张艳若桃花，风/流多情的眸子，则给许辉带来了不少麻烦。

    同在京都进学的时候，方思宇就护着许辉，为他的小哑巴打架惹事，落了个京都小霸王的名声。也是因为如此，他同许辉情谊极厚，两个人同塌而眠，共读诗书，是一路陪伴而来的。

    可如今晴天霹雳，这消息，当真是让方思宇心惊——

    “啪”！

    方思宇陡然朝着身后一跌，弄出了巨大的声响，争扰到了那四个吃酒的士兵。他们转过头来，喊道是谁，在看清楚是方家的那个落魄公子的时候，脸上便浮现了嘲弄的笑：“方家小将军？怎么，听到你挚友名讳，便受不住了？”

    另一个哈哈大笑，喝了一口酒，恶狠狠地道：“什么将军？那许辉年十六时，也不是我们京都的才子么，高中状元，现在不也是其他人身下的一只狗！陛下要他生则生，要他死则死，与他那姐姐一样，卖身求荣！”

    卖身求荣……

    方思宇惨白着脸，那清雅高贵的人怎么可能……

    他的小哑巴，怎么可能？！

    那四个士兵中有一个喝醉的太深，竟摇摇晃晃走来，好笑地看着方思宇眼红的样子，嘴里道：“我今儿就给你开锁，看看你这人，是不是跟那狐媚子一样，也是个不得劲儿的……”他手中窸窣作响，捞了半天，才勉强辨认出钥匙的方位。紧接着，就低下头，当真开锁了。

    另外三个喝醉了，闹着事儿，指着方思宇笑起来：“你看他这样子！什么少年将军，不过是另一只狗罢了！”

    锁开的那一瞬间，“咔哒”一声。

    方思宇一直低垂着头，忽然就在那时候一把抓过那士兵怀间的刀，骤然跳起，脸上阴沉狠戾：“我方思宇是什么人，他许辉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们这群蛀虫如此谈论！”

    外头风雪萧瑟，风声呜咽，一吹枯枝落，二吹，红血飞。

    方思宇的脑